“不!!”一名年轻的水氏官员心理防线崩溃,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转身企图逃离这个比地狱还恐怖的议事大厅。
“砰!”
一声沉闷的爆弹枪响,那名官员的头颅像爆开的西瓜,滚烫的蓝色浆液混合着碎骨,呈扇形溅满了身后那华丽无比的地毯,也溅射在离他最近的夏尔·玛的脸上。
温热的液体顺着她光滑的脸颊滑落,那浓稠血腥味,扼住了所有人的呼吸。
整个大厅死寂一片,所有官员都石化在原地,只剩下夏尔·玛那不受控制的、急促的喘息。
“任何抗拒‘新生’的行为,都将被视为对大人的亵渎与不忠。”
铁人百夫长的电子音依旧毫无波动,仿佛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聒噪的虫子。
“大人说过,忠诚的不绝对,就是绝对的不忠诚。现在,请诸位主动、并怀着感恩的心,接受大人的‘恩赐’。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而那个过程,将会不那么的体面。”
波尔·胡缓缓闭上了眼睛,泪水已经流干,只剩下无尽的空洞。
反抗只是一个拙劣的笑话,从他们发出乞降信号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是砧板上的鱼肉。
“为了……钛族的存续……”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为即将到来的、比死亡更甚的屈辱,寻找着最后一块遮羞布。
然后他颤抖着伸出双手,抓向了那团悬浮在金属圆盘之上、拥有邪异生命般缓缓流转的液态金属——“硅魂”。
在指尖触碰到“硅魂”的一刹那,那团液态金属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亿万道纳米洪流,无视皮肤的阻隔,从每一个毛孔疯狂地渗入他的身体,沿着他的神经系统,向着他的大脑和灵魂深处扩散、蔓延。
波尔·胡的意识瞬间被拖入一片由幽蓝色数据构成的风暴海洋。
他“看”到自己的一生。
那些在星际会议上为“上上善道”慷慨陈词的激昂画面、那些与同僚彻夜不眠规划未来的宏伟蓝图、那些对以太精神领袖发自内心的崇敬与信仰……
所有的一切,他视为毕生荣耀与价值的一切,都在这片数据风暴中,被粗暴地撕成碎片,然后被强行重组成一幅幅全新的、神圣的画面。
在那画面的中央,一个伟岸、神圣、散发着无穷光辉的身影,取代了以太,成为他灵魂宇宙中的唯一。
那个身影,名为马库斯·凯恩。
“不……我是波尔·胡……我是钛……”
他的自我意识在脑海中发出一声微弱的哀鸣,随即就被更庞大、更狂热的信息洪流淹没、同化。
一段全新的记忆,一套全新的逻辑,发自灵魂最深处的、对马库斯·凯恩的狂热崇拜与敬畏,被强行烙印、覆写。
“马库斯……伟大的……”
波尔·胡缓缓睁开眼睛。
他脸上的皱纹被无形的力量抚平,原本因绝望而浑浊的双眼,此刻变得清澈、明亮,甚至透着新生的纯洁与虔诚。
他的基因序列,也在纳米机器人的强制矫正下,五官和面容正向着更符合马库斯审美的人类形态,发生着细微的改变。
他对着眼前的铁人百夫长,恭敬而优雅地抚胸躬身,动作与言辞,依旧是他浸淫了无数个世纪、最引以为傲的外交礼仪,但其内核,早已天差地别。
“感谢马库斯大人的无上恩赐,让我等能沐浴在大人的光辉之下。我,波尔·胡,必将竭尽所能,为大人的伟业,献上绝对的、永不磨灭的忠诚。”
夏尔·玛绝望地、恐惧地看着这一幕。
曾经带领水氏纵横星海的领袖,此刻正用他那天下闻名的辩才,去赞美毁灭他们一切的暴徒。
而她,就是下一个。
“为了更伟大的共同利益……呵呵……原来,这才是它真正的含义吗……”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仿佛在这一刻,诡异地“顿悟”了“上上善道”的终极真谛。
然后,在一众同僚惊恐的注视下,她竟主动、带着病态的虔诚,对那团致命的“硅魂”伸出了手。
同样的场景,在达尔斯星的每一个角落同步上演。
纳米瘟疫潮汐,席卷了每一座城市,每一个村庄。
它们无孔不入,渗入每一个钛星人的身体。
曾经的混乱、哭喊、反抗,都在这诡异的渗透中被高效地“和谐”了,全新的、绝对的秩序被重新建立。
无数钛星人主动走出家门,汇聚到指定的广场,他们的眼神,从最初的空洞麻木,逐渐转变为与波尔·胡如出一辙的狂热与顺从。
王座之上,马库斯想起万年前帝皇的大远征时代,心生不屑。
“帝皇当年的大远征,虽然波澜壮阔,但其在统治的精细化治理上,终究是太过粗糙。只求名义上的臣服,却留下无数反叛的种子。而我,要的则是是绝对的掌控,从**到基因,从思想到灵魂,生死皆在我一念之间!这些‘新生’的钛族人,将成为我帝国版图上,最忠诚、也是最廉价的信仰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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