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践都气笑了:“开战?你砚国还有国吗?你拿什么跟我南武国开战?”
说着他忍不住看向鱼月的胸口:“用这个吗?”
鱼月忍住呕吐的冲动:“我们或许不能跟你们开战,但我们可退走,把温龙直接让给蛟军,你觉得如何?”
严践动作一顿,看向面容平静的鱼月,这个女子和他见过的女子都不同。
她非常聪明,处事干脆,遇事冷静,就如现在,普通女子碰到这样的事,要么屈服,要么反抗挣扎。
她倒好,不哭不闹,有理有据威胁他。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想把这个女子留在身边。
一是她非常有趣。
二是她是温龙县县令鱼漠之女,一旦她做了他的妾,那他想要探听温龙县消息可就轻易多了,甚至可能控制温龙县。
他冷哼:“温龙县是你砚国之地,留给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鱼月扯了扯嘴角:“那不如试试?我们砚国确实国破家亡,但我们一千多兵全是青壮年,去哪都能活,不一定非要留在什么都没有温龙城。”
见严践还要开口,鱼月不耐道:“你肯定要说,如果要走我们早走了,怎么可能一直守到现在?”
她笑了下:“那是因为还未被逼到绝路,逼急了,我们可不一定会做出什么来。”
严践脸色阴沉下来,死死盯着鱼月。
被一个女子看透形势,并以此来跟他谈条件,让他觉的无比羞辱。
“所以,放手!”鱼月声音沉静。
严践脸上肌肉抖动了两下,眼里闪过不甘和羞怒,片刻后他还是把人放了下来。
鱼月的威胁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真用强,上官茂绝对会跟他拼命,温龙县的人全是硬骨头。
他南武国现在情况并不好,没有必要跟一无所有动不动就拼命的温龙县对上。
严践正要说几句场面话就听到院外传来吵闹声。
鱼月暗暗松口气,面上不显:“我的人来找我了,告辞。”
说完就匆匆出了院子,果然看到叶文宝正和严践的亲卫争吵。
看到她出来,叶文宝大大松了一口气。
“鱼娘子,将军让我来接你回去。”
鱼月点头:“走吧。”
两人缓步走在田间小路,闷热的天气在傍晚依然热的忍不住出汗。
“他们欺辱你了?”叶文宝问。
鱼月摇头:“没,不用担心,农田都割完了?”
叶文宝这才放下心来:“还差点,将军说今天割完,割不完就等晚上月儿出来再割,务必今天割完。”
他们出来的太久,上官茂担心城中情况,所以决定明天拿了粮食就回去。
这里虽是南武国和砚国的交界处,但中间隔着一座石山。
石山不好走,他们得走一天才能翻过石山,回到温龙县。
说着他又愤恨道:“严践这个卑鄙小人,指名要将军过来,就是为了羞辱将军,实在卑劣。”
鱼月沉默,其实,当初她的意见是离开温龙县的。
只是阿父和上官将军都不愿意,说这是砚国的国土,更是砚国和南武国的边界,他们要守住自己的国土。
只要他们在,寸土不能让!
除非有砚国将士前来接手,不然他们就守到最后一刻,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当年他们也曾向定阳求救,但,定阳破了,他们的国没了。
后面他们又派人向泗州的大皇子求救,然,大皇子并未理会。
而他们的兵也从三千多到如今的不足八百人,虽然对外他们自称还有一千多近两千人。
正是有这些人的牺牲,打出了不要命的架势,蛟军不再硬攻,而是换了策略,准备困死他们。
他们赢得了喘息的机会,但同样的,他们确实被困住了。
温龙县成了真正的孤城。
最可悲的是,温龙县的县城建在半山上,易守难攻,这是优势,也是劣势。
山是石山,连树都没几棵,更别提种农作物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彻底断粮了。
士兵开始抓老鼠抓蟑螂抓蚯蚓抓蚂蚁,总之抓一切能抓的东西吃,不管这东西能不能吃。
之后几乎所有的活物都被抓没了,士兵就开始吃山上为数不多的树皮,树叶,草。
到了后来,山上连树都没了,他们就开始吃衣物,说衣物是麻做的,能吃。
最后他们开始吃鸟粪,还有土。
不少人受不了,死了,逃了。
不多久,南武国士兵找了过来,说是愿意提供粮食,但需要他们用劳力换。
并不是南武国好心,而是因为南武国需要他们守住温龙,以防直面对上蛟军。
尽管如此,他们想拿到这些粮食不但要付出非常廉价的劳力,还要忍受南武国的言语羞辱。
就如这次,他们两百人过来干六天活,加上来回就是**天,南武国只给他们一千五百斤粮。
除了上官茂全是青壮年,平均下来一人一天不到一斤粮。
所幸南武国也知道不能把人逼死了,他们这些干活的人,每天包一餐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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