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另一只手镯真在白衿墨手上,还和他一样送给了云声。”
沈沂然见状,眼神微顿,低喃道。
白衿墨是他哥哥,可他除了三年前在生辰宴,还有在大牢见到白衿墨,除此之外,几乎没有碰过面。
他不了解白衿墨,但自从知晓白衿墨的身世,对其深感同情。
“听说明日是由王爷作为监斩官,王爷应该已经猜到白衿墨的身世,没错,他是我和白辰山的儿子……”
王惜柔用帕子擦拭了下眼角的泪,将当年之事缓缓道出。
当年她被迫无奈嫁给了白辰山,她恨白辰山,嫁到丞相府不曾给白辰山好脸色。
在得知怀孕后,她本想偷偷流掉孩子,却因月份太大,无法打掉孩子。
她便想着利用腹中的孩子,逃离白辰山,暗中计划着离开。
为了不让白辰山起疑心,她假装愿意为了孩子,和白辰山好好过日子。
白辰山果然放松了警惕,还许诺会一辈子对她和孩子好。
后来得知白辰山要去趟远门,她趁此机会服下催生的药丸,生下了不足月的白衿墨。
看到刚出生的白衿墨,她不是没有心软过,但她不能因为一个孩子,毁了自己的一生。
何况还是白辰山的孩子,身上流着白辰山肮脏的血。
不少人在生产时难产而死,她假死脱身,白辰山并未怀疑。
只是她没法把孩子一起带走,再加上白衿墨毕竟是白辰山的亲生孩子。
虎不食子,她觉得白辰山就算再狠,也会好好对待白衿墨的。
她知道自己亏欠白衿墨,不该把对白辰山的恨意,怪在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这些年她对白衿墨不闻不问,白衿墨自小男扮女装,也是拜她所赐。
因为是她对外说,生的是个女儿。
但也只是想保住白衿墨,倘若皇上知道白辰山有了儿子,定不会让白衿墨平安长大的。
不过她心里也清楚,早晚有一天,白衿墨定会暴露身份,就算不暴露,也会受到白辰山的连累。
这一辈子她对得起任何人,唯独亏欠、对不住白衿墨那个可怜的孩子。
站在后头的路清河闻言,眼神闪过一丝震惊,随即瞥了顾云声一眼。
见顾云声神色如常,心中微动,没想到白衿墨还有这样的身世,而阿云好似早就知晓。
“柔姨告诉本王这些,是想本王救他?你可知白衿墨几次想杀本王?本王留他到现在已是仁慈。”
顾云声眸光渐沉,直视着王惜柔,语气带着一丝冷意。
她不是救世主,也不欠沈家和王惜柔,没有义务帮王惜柔救任何人。
王惜柔亏欠、愧对白衿墨,那是王惜柔自己的事,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看在温贵妃的面子上,她称呼王惜柔一声柔姨,但不代表可以得寸进尺。
就算要救,也是她自己想救,而不是因为任何人。
“王爷误会了,王爷帮了沈家良多,我哪敢要求王爷冒着风险去救白衿墨?而且他竟对王爷下此狠手?”
“看来这些年白衿墨被白辰山养歪了,或许当年我就不该生下他,只希望王爷能给他一个痛快。”
王惜柔连忙解释道,这些事藏在心里太久太久了,只是想说出来而已。
白衿墨养在白辰山身边,耳濡目染多年,只怕被养得和白辰山一样阴险毒辣。
她是愧对白衿墨,也很想救白衿墨。
但她已经嫁给了疼她入骨的沈牧昭,有了她和沈牧昭爱情的结晶。
哪怕救下白衿墨,她也不能把他接到将军府。
更无法以平常心对待这个从小不在她身边长大,且时刻提醒她曾被白辰山强迫,为仇人生下的孩子。
且救白衿墨的代价太大,她不想因为白衿墨,破坏她和沈牧昭之间的感情,让他们有了隔阂。
今早她收到沈牧昭的来信,沈牧昭说愿意将白衿墨视为自己的孩子,保白衿墨一命。
只要对外说,白衿墨是她和沈牧昭的孩子,便能保住白衿墨的性命。
沈牧昭对她总这般体贴入微,处处为她着想,就连她和白辰山的儿子也能容得下。
可她不想让沈牧昭因为此事陷入危险之中,万一皇上对沈牧昭起了疑心,那她怎么对得起沈牧昭?
她承认自己很自私,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更不配当白衿墨的母亲。
可白衿墨活下来也是痛苦,还是别知道她还活着,就当她在十九年前便已经死了吧。
沈沂然一怔,昨晚母亲明明还让他想办法救白衿墨,现在这是放弃了?
母亲想通放弃救哥哥,可母亲的心病却一辈子都不会好。
哥哥和他同是母亲的孩子,哥哥却是不被欢迎地来到这世上。
如果哥哥也和他一样是父亲的孩子,从小生活在将军府,便不会男扮女装到死,更不会经历这么多痛苦吧。
可惜没有如果,等哥哥死后,他定会替哥哥好好照顾‘嫂嫂’的。
“本王毕竟和他夫妻一场,自然会给他个痛快,本王还有事,就不打扰柔姨静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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