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兵士被他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地回话:“回、回少师……属下也是方才从京城来的商客口中听说的,说是燕王世子用军功换了圣旨,亲赴国公府求娶……”
正说着,严铮策马从远处奔来,勒住缰绳时还啐了一口:“那伙人又跑了,这鬼天气追了半宿,还追不追?”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裴执脸色铁青地揪着下属衣领,周身气压低得吓人,不由得愣了愣,翻身下马走上前。
“裴大人?这是怎么了?”
裴执没有回头,风卷着沙尘掠过,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却吹不散他眼底的阴霾。
但当严铮走到近前时,他面上所有的情绪都在顷刻间收了回去,神色恢复如常。
“不追了,回京!”
严铮睁大眼睛:“可那贼首还没抓到,如何回去交差?”
说的正是谢延,此次朝廷要缉拿的重犯。
裴执淡淡道:“前几日围剿窝点时,不是留下几个烧得焦黑的尸首么?一并敛了,带回去交差。”
严铮顿时明白了裴执的意思,迟疑片刻,也不再多说什么,只点头应道:“属下明白了。”
这些天都在外追捕乱党余孽,风餐露宿,一行人早已弄得灰头土脸,衣衫上满是尘土与血污。
虽说没能亲手擒获谢延,却接连捣毁了对方几个重要窝点,清缴了大批军械粮草,论功绩也算得上是大功一件,也能交差了。
......
接下里的日子,萧景渊依旧按时来为沈霜宁解毒,依旧是用喂血的老方法,每次毒解完便起身离去,不多说一句话,更不曾有半分停留。
萧景渊似是将沈霜宁先前的话听了进去,对她也不再有冒犯之举,愈发规矩。
两人之间客气得如同初识,带着淡淡的疏离,全然不像即将成婚的夫妻,倒像是普通的合作伙伴。
沈霜宁对此并无不满,甚至觉得这样正好。既然早已说好两年后和离,她便不希望他陷得太深,更不想这一世再耽误他。
很快便到了沈霜宁的生辰,七月初一,没想到国公爷沈琅回来了。
一见到沈霜宁,就一脸疼爱的将女儿抱起来转了一圈。
“宁丫头长个了。”
沈琅风尘仆仆,离家数月,面容清瘦了些,却显得愈发刚毅。
沈霜宁有些不好意思,柔柔地唤了声“爹爹”。
沈琅像幼时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神情有几分复杂:“怎么才长大,就要嫁人了呢?”
沈琅听说了女儿跟燕王府世子定亲的事,是有些不太满意的,可事情已成定局,多说无益,只盼着女儿能获得幸福。
晚些时候府里设了家宴,没有请外客。
除了三房的杨氏称病没来,基本都到齐了。
沈琅此番是回京述职,待不了多久就又要回真定去,不过他饭桌上点了沈二的名,说要带他一起去历练。
沈英才一听,瞬间感觉腰也酸了,背也疼了,饭也吃不下了。
沈霜宁看他这幅模样就想笑,二哥向来是好吃懒做之辈,吃不得一点苦,让他去离京去历练,能要了他的命。
沈老夫人坐在主位,提到了晚辈们的婚事,尤其关照了一下沈修辞。
“云姐儿早嫁去了赵家,如今宁丫头也要成亲了,你这个做大哥的,却还未成家,像什么话?”
每每提到这个问题,沈修辞都像个闷葫芦似的,避而不答。
沈老夫人拿他没办法,又不忍心说重话,谁让他是家里最有出息的那个,只好不悦地看向柳氏这个做母亲的。
柳氏面上一阵无奈。
她不是没给沈修辞相看过,可这孩子要么拿公务繁忙当借口,要么就是对人家姑娘挑挑拣拣,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柳氏又不能逼他娶一个不喜欢的姑娘,柳氏总觉得,沈修辞应该是有喜欢的姑娘,但不知为何,他就是不说。
这个话题也不止一次提了,这次也同样没有结果,想从他嘴里撬话简直比登天还难。
“今天宁宁生辰,不说这些了。”还是沈琅发话,才把话题揭了过去。
众人都备了礼物给她,可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
沈霜宁却想到,上辈子的这个时候,是她度过的,最后一次圆满的生辰。
宴席很快便散了。
沈霜宁今天高兴,小酌了几杯沈琅带回来的果酒,还带着阿蘅和沈菱一起喝。
沈菱酒量不行,喝了两杯就晕乎乎的,被丫鬟扶了回去。
阿蘅的酒量倒是还不错,却也不敢让沈霜宁喝太多,装作不行的样子,沈霜宁这才放过她。
那欺霜赛雪的脸蛋很快浮起了两抹红晕,娇艳如同桃花。
阿蘅想扶着她,却被拒绝了。
“我没有醉。阿蘅,你看我走直线。”
沈霜宁张开两只手,眼睛瞄准地砖的缝隙,抬脚一步步走过去。
阿蘅看到她走得晃悠悠,勉强走了一条直线,眼看要摔了,忙过去扶着她。
就在这时,有个婢女快步从垂花门走了过来,轻声道:“小姐,有人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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