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湘话音一落,立马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上前,一左一右按住沈霜宁单薄的肩膀,力气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都扭断!
沈霜宁顿时警惕起来,眉眼陡然锋利:“你们要对我做什么?贵妃娘娘,臣女犯了何错?”
“我是朝廷命官的女儿,便是有罪,也该由刑部或大理寺卿定夺,贵妃娘娘是要在宫里对臣女动用私刑吗?”
兰湘精心描绘的两条眉毛拧了起来,却是因为看到沈霜宁这张容貌绝艳的脸而感到不悦。
多日不见,这位沈四小姐真是愈发动人,让人很想撕碎呢。
锦绣宫里的下人最会看主子眼色办事,谁不知道这位新封的贵妃,眼里多么容不得沙。
正因胸无点墨,唯有容貌拿得出手,才会在意得要命,见不得更貌美的女人。
左边那缺了半只耳朵的嬷嬷,眼尖地瞥见兰湘眸底一闪而过的阴鸷,二话不说便扬手,朝沈霜宁俏丽的脸就狠狠扇去!
呵斥道:“哪儿那么多话?闭嘴!娘娘说你有错,你就是有错!”
沈霜宁的脸被打偏,耳朵嗡嗡作响,这一掌下来嘴角甚至渗出了血,但她没时间委屈喊疼。
兰湘行事多么狠厉独断,她前世是见识过的。
虽然那时兰湘不曾直接对自己动手,她却亲眼见过一个小宫女因为犯了点错,竟被打断了手脚丢出宫去。
手段这般狠辣,在后宫里也是独一份,可兰湘哄男人手段一流,皇帝最多是说她两句,就不了了之。
方才沈霜宁进来时已经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
锦绣宫多了很多眼生的宫人,原本侍奉在兰湘左右的大宫女宜春,也已经不在了。
唯有那个长相阴翳的太监始终如一,立在红柱子下,像个雕塑一样,存在感很低,但一眼扫到他便知其危险。
不敢想象,这短短一个月不到,锦绣宫又死了多少人,换了多少波宫人。
兰湘真是将貌若天仙,心如蛇蝎,体现了淋漓尽致!
沈霜宁是朝廷命官的女儿不错,可兰湘是个疯女人,她不敢赌。
更何况,对方如今还是有孕在身的贵妃,身子金贵得很,便是失手弄死了她,宣文帝也不可能让兰湘偿命。
沈霜宁压下喉头的血腥气,在等不到援兵之前,她必须想办法自救!
就在宫人将拶夹取来,准备将沈霜宁纤细的手指穿进去时,她急中生智,忽然大声道:“贵妃娘娘想赚银子,臣女有更稳妥的法子!”
闻言,兰湘眸光骤然变得冷戾,国公府果然知道她的打算!
高居上首的贵妃没有开口,宫人们的动作丝毫未停。
两只粗糙的大手强行攥住沈霜宁的手腕,将她的十指一一塞进竹片的缝隙里。
“咔嗒”一声轻响,两侧的绳索被猛地拉紧。
十指连心,沈霜宁痛得咬紧了牙关,硬是没让自己哼出半声。
她知道兰湘贪婪且多疑,寻常的好处打动不了对方,必须抛出一个足够诱人且听起来“干净”的钩子。
“娘娘!”沈霜宁强忍着痛呼,声音因用力而微微发颤,却字字清晰。
“暗账虽快,可终究见不得光,一旦败露,便是泼天的祸事!臣女说的法子,既能让银子流水似的进来,又能光明正大,让人挑不出错处!”
沈霜宁看向兰湘搭在小腹上的手,又补了一句:“娘娘不为自己,也当为腹中的皇嗣做长远打算啊。”
私放印子钱获利虽大,可终究是一笔脏钱。
提到皇嗣,兰湘终于动了动眼尾,搭在扶手上的手抬了起来。
竹片这才稍稍松开,沈霜宁喘了口气,冷汗顺着额角淌进眼里,眯了眯,不敢有片刻松懈。
她看着上首美艳的女人,问道:“贵妃娘娘身上穿着的宫装,用料可是江南的云锦,贡品里的‘醉流霞’?”
兰湘勾唇道:“你倒是识货,确实是醉流霞,不过这跟你说的法子,有何关系?”
沈霜宁道:“圣上赏了您,这料子市面上见不着,臣女正好认识织云锦的老手艺人,可让他们改良花色,做成寻常官宦人家能买得起的样式。
“娘娘只需借着‘宫里赏赐’的由头,让这份手艺‘流传’出去,沈家票号负责铺货收款,至于利润,娘娘拿大头!”
沈霜宁为的是拖延时间,少吃点苦头,什么手艺人她当然不认识,纯属瞎编罢了。
兰湘垂在脸颊边的流苏微微晃动,冷声道:“云锦是贡品,私自流通是掉脑袋的罪,你敢糊弄本宫?”
“臣女不敢!”
沈霜宁解释道:“不是真的贡品料子,是仿其纹样,用寻常丝线织就,样子瞧着像,价格却亲民。百姓爱跟风,见是‘贵妃同款’的花样,定然疯抢!”
兰湘眯了眯眼,倨傲道:“贱民也配跟本宫用同款?岂不是拉低了本宫的身份?这便是你的办法吗!”
贵妃娘娘显然不满意,手一抬,宫人又继续对沈霜宁动刑。
沈霜宁疼得浑身都在颤抖,脑子却愈发清明,急忙道:“娘娘的‘醉流霞’是圣上御赐,金贵无双,旁人自然连仰望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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