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颜和东华还在下棋,棋盘换了新的,是东华用桃木削的,边角打磨得光滑。瑶光坐在一旁翻医案,偶尔抬头看一眼棋盘,或是给初昕递块烤红薯。窗外的雪下得紧,压得竹枝弯了腰,金铃声被雪裹着,轻得像梦里的呢喃。
初昕望着屋里的暖光,忽然想起刚到百草堂那年,她还是个怯生生的小姑娘,连药材名都认不全。如今她站在这里,看身边的人笑谈风生,看炉上的药汤咕嘟冒泡,看小知鹤的发辫长得能垂到腰际,才明白所谓岁月,原是这样慢慢流淌的——像檐下的雨水,像药圃的溪流,像他们杯里的酒,一点点浸润着日子,把寻常的朝暮,酿成了最醇厚的甜。
雪停时,天边露出淡淡的月色。折颜提议去院里堆雪人,小知鹤立刻欢呼着跑出去,玄女和初昕也跟着起身,手里还拿着刚搓好的胡萝卜鼻子。东华望了眼瑶光,见她眼里盛着笑意,便也提了灯笼跟上。暖黄的光洒在雪地上,映着五个并排的脚印,从堂屋一直延伸到院心,像一串被时光串起的珠子,颗颗都闪着温软的光。
转过年头,百草堂的门楣上又添了道新刻的痕,是折颜趁初昕不注意时划的,说要记着这宅子陪了他们多少个春秋。初昕发现时,正蹲在门槛边给新生的小猫喂奶,指尖抚过那道浅浅的刻痕,忽然想起刚来时,这里的门槛还比她膝盖高些,如今踮脚就能迈过去。
春深时,后院的芍药开得泼泼洒洒,粉白的花瓣沾着晨露,倒比瑶光新制的胭脂还艳。小知鹤挎着竹篮去采花,说是要学初昕做香膏。东华坐在老槐树下削竹片,要给药圃编道新篱笆,竹屑落在他银白的发间,像落了层细雪。折颜蹲在旁边看,手里转着个刚摘的青杏:“去年你编的那篱笆,被隔壁的山羊啃了个窟窿,这次得编密些。”东华头也没抬:“那是你自己忘了关栅栏。”两人拌着嘴,手里的活计却没停,竹片在东华指间翻飞,很快就成了道精巧的网格。
入夏的雨总来得急,那日初昕正在药房抄药方,忽听院外传来孩童的哭闹声。出门一看,是邻村的小虎子摔破了膝盖,他娘正抱着他急得打转。初昕赶紧把人请进来,取了碘伏和纱布,手法熟练地清创包扎。瑶光站在廊下看,见她给小虎子贴创可贴时,特意选了张印着小老虎的,忍不住笑了——当年初昕给人包扎,手都要抖三抖,如今倒有了几分从容气度。
雨后的药圃格外清亮,薄荷的香气混着泥土味飘进来。小知鹤不知从哪儿寻来只蜗牛,托在掌心里给玄女看:“姐姐你看,它背着房子呢。”玄女正翻晒着刚采的马齿苋,闻言笑道:“等它爬过药圃,说不定就认识当归和白芷了。”两人说着话,忽听折颜在院外喊:“快来!前山的覆盆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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