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像蜂蜜一样洒在村口的晒谷场上,老槐树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阿木蹲在槐树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上的身影——那是村里最会射箭的李爷爷。
李爷爷背着手站在木靶前,花白的胡子在风里轻轻飘动。他从箭筒里抽出一支木箭,眯起一只眼睛,手臂轻轻一抬,"嗖"的一声,箭稳稳地扎在靶心的红布上。
"哇!"阿木忍不住跳起来拍手,手里的弹弓"啪嗒"掉在地上。他今年七岁,最崇拜的人就是李爷爷。每次李爷爷练箭,他都像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
李爷爷转过身,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花:"阿木,今天怎么不去掏鸟窝啦?"
"李爷爷,我想跟您学射箭!"阿木捡起弹弓,攥着拳头跑到老人面前,"您教我好不好?学会了我就能射中天上的风筝了!"
"射箭可没那么容易。"李爷爷摸了摸他的头,"得先学会站得稳,看得准,心要像井水一样静。"
"我能行!"阿木挺起小胸脯,"我站着能一动不动,就像村口的石狮子!"
从那天起,阿木每天天不亮就跑到晒谷场。李爷爷教他怎么站弓箭步,怎么拉弓,怎么瞄准。刚开始,阿木的胳膊练得酸酸的,拉弓的时候手抖得像秋风里的树叶,箭射出去不是偏左就是偏右,有时候还会擦着木靶飞过去,吓得正在啄米的老母鸡扑棱棱飞起来。
"爷爷,我的箭怎么总不听话?"阿木揉着酸痛的胳膊,嘴巴撅得能挂住油瓶。
李爷爷捡回他射飞的箭,慢悠悠地说:"你看这木箭,它没有眼睛,全靠射箭的人用心指引。你心里想着要射中靶心,手和眼才能一起使劲。"他拿起自己的箭,又稳稳地射了一箭,箭尾在靶心轻轻摇晃。
阿木咬着嘴唇点点头,捡起地上的箭继续练。汗水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淌,滴在干燥的土地上,晕出小小的湿痕。槐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好像在给他加油。
半个月后的一天,阿木正练得满头大汗,忽然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回头一看,是卖油的王伯伯挑着担子走过来。王伯伯的油担很特别,两头各挂着一个大肚子油壶,壶口盖着小小的木塞,担子上还挂着几个空油瓶。
"阿木,又在学射箭呀?"王伯伯放下担子,掏出帕子擦汗,"你李爷爷的本事,可得好好学。"
李爷爷笑着走过来:"老王,今天怎么这么早收摊?"
"油卖完啦。"王伯伯指了指油壶,"刚给村东头的张奶奶灌完最后一瓶。"他说着从担子上取下一个空油瓶,又拿出一个小小的漏斗,"正好,借你这儿的石墩用用。"
王伯伯把漏斗放在油瓶口上,举起油壶开始倒油。奇怪的是,他倒油的时候眼睛根本不看漏斗,而是转头跟李爷爷说话。金黄的油像细细的线,从油壶嘴里流出来,顺着漏斗稳稳地流进油瓶里,一滴都没洒出来。
阿木看得眼睛都直了:"王伯伯,您倒油怎么不用看呀?"
王伯伯把油壶放下,擦了擦瓶口:"天天倒,倒了三十年,闭着眼睛也能倒准喽。"
"这可比射箭难多了!"阿木跑到油瓶前,踮着脚尖往里看,"油那么滑,怎么能走得这么稳?"
李爷爷捋着胡子笑了:"这就叫熟能生巧。王伯伯天天跟油打交道,就像我天天跟箭打交道,练得多了,自然就熟练了。"
王伯伯挑着担子准备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老李,后天镇上有庙会,要不要一起去逛逛?听说有射箭比赛呢。"
"射箭比赛?"阿木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爷爷,我们去参加好不好?"
李爷爷想了想,点点头:"好啊,带你去长长见识。"
阿木高兴得蹦起来,差点踩到地上的箭。他握紧拳头:"我一定要好好练,到时候也能像爷爷一样射中靶心!"
接下来的两天,阿木练得更勤了。他连吃饭的时候都在琢磨怎么瞄准,连做梦都梦见自己射中了靶心。李爷爷看在眼里,悄悄把木靶的距离拉近了一些,还特意找了支更轻的木箭给他用。
庙会那天,阿木起得比太阳还早。他穿上最干净的蓝布褂子,背着李爷爷给他准备的小箭筒,蹦蹦跳跳地跟着两位老人往镇上走。路上的野花五颜六色,蝴蝶在花丛中飞来飞去,阿木却顾不上看,心里全是射箭比赛的事。
镇上真热闹啊!街道两旁摆满了摊子,卖糖葫芦的吆喝声,捏面人的老爷爷吹着哨子,杂耍的叔叔正在翻跟头,引得大家拍手叫好。阿木紧紧拉着李爷爷的手,生怕被人群挤散。
射箭比赛在镇中心的空地上举行。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报名,靶子旁边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阿木看见靶子比村里的大多了,靶心是个圆圆的红圈,挂在高高的木架上。
"爷爷,您看那个大哥哥射得多准!"阿木指着一个穿绿衣服的少年,他的箭一支支都射在红圈附近。
李爷爷刚报完名,忽然听见有人喊:"王大哥,您也来啦!"大家回头一看,是王伯伯挑着油担走过来,原来他今天来镇上赶庙会卖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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