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一掌拍在方京元的后背,让他当场口吐鲜血,眼前发黑。
方正和方明两人挣扎着起身,目眦欲裂,口中惊叫道:“公子——”
姜昱凭借本能一把接过火折子,同样满目都是震惊。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方京元会做到如此地步。
但这一变故也并未影响到他接下来的动作——点燃吉贞定腰间火药的引线,而后抱住依然站立不稳的方京元奋力朝帐篷外掠去。
方正和方明亦是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尽量远离即将爆炸的吉贞定。
国师自然也看见了吉贞定身上的火药,但也来不及去救他,只能飞快后退保全自身。
吉贞定看着自己身上正“呲呲”冒着火花的东西,对火的畏惧让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扑灭它,然而下一瞬,火光轰然炸开。
吉贞定连一丝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火药炸的四分五裂。
姜昱只匆匆看了一眼,确认他绝无生还的可能后,便看向被他拖出来的方京元。
方京元此时面色苍白,嘴角都是鲜血,胸前的衣服也都被染红了。
他咳喘了一声,挣扎着想要抬起上半身,有些艰难地问道:“死了没?”
姜昱迅速摸了摸他的脉搏,脉象乱的一塌糊涂。知道他此刻必定是受了极重的内伤,有些气急败坏地冲他吼道:“闭嘴!再乱动,你就给那玩意儿陪葬了!”
方京元闻言,松了一口气,颇有些欣慰道:“死了好,死了好,那东西也太难杀了,我可不想再跟他打一次了。”
姜昱怒吼:“我他妈让你闭嘴没听见啊!”又转头对方正和方明两人喊道:“快!把他抬回去!”
方正和方明急匆匆赶来,身上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虽然他们也已经尽量快地撤退,但因为受了伤,还是被刚刚的爆炸波及到,所幸都是皮外伤。
三人合力将方京元扶上了马,迅速朝朔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为了怕他体力不支摔下马去,方正和他共乘一骑,在他身后护着他。
方京元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扭着身子朝后寻找,问道:“国、国师呢......”
方正把他身子扶正,担忧道:“这个时候公子您就别操心什么国师了,您赶紧坐好,尽量调息,等到了朔州,抓紧让二爷和孙思愈给您看看伤才是最要紧的。”
姜昱此刻心中复杂。平心而论,他们两人的关系向来是很一般的,并不算怎么亲厚。
虽然此次是自己替了他来突袭这北狄大营,可他更多地是为了大局考虑,以防万一,还有就是为了他妹妹。
换了其他任何人,他都会这么做。方京元只是恰好是这个人而已。
可方京元却为何要替他挡下国师的那一掌,他明知道国师那一击绝不会手下留情,乃是致命一击。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替了自己......
姜昱百思不得其解,见他这个时候还不安分,便皱眉厉声道:“再让本宫听见你说一个字,立刻就把你打晕。”
方京元无力地笑了笑,眼皮低垂着,嘴里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就......不劳大舅哥费心了......”话音刚落,他便彻底昏了过去。
方正和方明急声叫着:“公子!公子——”
姜昱满脸寒色,说道:“别叫了,让他晕着吧。省得醒着捣乱,快回朔州!”
返回得途中,他们遇到了正在和牧原他们激战的王石。
姜昱对方正道:“你们带人护送方京元立刻返回朔州,这里有本宫,走!”
方正和方明应下,在一众精锐骑兵的护送下,顺利穿过战场,直奔朔州而去!
方平章站在城楼上,始终看着远处。
方泓陪在一边,神色也很是严肃。
此前他们都拦不住方京元,现下也只能不断地祈祷他能平安回来。
日头升起,天色大亮,雾气仿佛在眨眼间就消失殆尽。
远处的山林中,隐约看到一行人骑着马急速朝城门处疾驰而来。
方泓眼睛一亮,说道:“二爷!是不是公子他们回来了?!”
相隔的有些远,方平章一时间也有些看不真切,不确定地说道:“再等等,别慌。”
嘴上如是说着,放在身后的手却已经紧张地握紧了。
又过了片刻,他紧握的手蓦然一松,急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笑着道:“是他们。”
方泓也如释负重地笑了起来,太好了,公子回来了。
可随着那些人越来越近,他们脸上轻松的笑意便消失不见了。
看着被方正护在身前,明显已经失去意识的方京元,方泓失声叫道:“公子!公子怎么了?!受伤了吗?!”
方平章虽未说话,但却直接转身朝城楼下跑去。
方正和方明一进城门,就难掩慌乱地大喊着:“二爷!二爷!快看看公子!公子受伤了!”
方平章快步走到方正面前,直接握住方京元的手腕,只短短一瞬便皱起了眉头。
“立刻把他带回房间,去把孙太医也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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