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萍心中还担心着沈初雪的伤势,便也没有继续找下去,不久便回去了。
“夫人,奴婢来为您上药吧!”
浮萍手里拿着装着上好金疮药的小瓷瓶,快步走到床榻前。
沈初雪后背挨了二十板子,不能躺着,只能趴着。
好在府上有查理木从察哈尔带来的特制金疮药,治疗创伤有奇效。
但是那些金创药都是给查理木治疗平时舞刀弄枪时候受的伤,现在却拿来给沈初雪用。
皇上顾惜沈家的面子,沈初雪这回的伤不算严重,但是却狠狠的打了沈初雪的脸。
查理木用来治刀剑伤的金疮药,却被她用来治棍伤,还是皇上亲自下的责罚,对于沈初雪这个贵女来说,确实是耻辱。
不过,沈初雪想着那一日晚上对云湛说的话,心中的耻辱,不甘,怨恨便少了些。
心中更是升起一阵前所未有的快感。
想来,云湛现在已经对沈晚棠起疑,说不定一气之下,把人给休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现在就等着看沈晚棠的笑话!
谁让沈晚棠不让自己好过!
冰凉的药膏触碰到背上的红肿,沈初雪忍不住背上的传来的灼痛,倒吸了一口凉气。
“奴婢该死......”
正在这时,外头进来一个小丫鬟道:
“夫人,副将让您去一趟书房。”
坐在床榻上的浮萍闻言,捏着药膏的手指颤了颤,抬眸看向那小丫鬟,眉头紧皱。
她刚想发难,却发现来的小丫鬟不是别人,正是副将院中的丫鬟。
她压下心中的不甘,耐着性子道:
“夫人如今受了伤,府医都说了,夫人需要卧床静养,副将是有什么急事吗?”
沈初雪心中一阵失望。
查理木明明知道自己受伤,却愣是要自己下床去见他!
自己是他的妻子,他怎么不知道心疼自己呢?
即便是知道自己在宫中受了皇上的惩罚,但是身为自己的夫君,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反而是要用这种质问的口吻,来兴师问罪?
沈初雪一语不发,却觉得鼻子酸楚,心也凉了一大截。
小丫鬟面露难色,道:
“夫人恕罪,这是副将的吩咐,奴婢不敢胡言,还请夫人移步、。”
浮萍是沈初雪的陪嫁丫鬟,闻言再也忍不住替自家夫人抱怨诉苦:
“你这个丫鬟是怎么回事,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我们夫人下不了床!我这就去禀了副将,让他好好惩治你!”
浮萍放下手中的药膏,准备站起身子往外走。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什么事情要禀告我?”
查理木的声音传来,内殿里头的众人脸上皆是一惊。
查理木抬了抬手,殿上的丫鬟们尽数退下、
只剩查理木和沈初雪两个人。
查理木并没有走进内殿,只是在外头的圆凳上坐下来,一只胳膊随意的撑在圆桌上,与内殿床榻上的沈初雪,隔了一个如同天堑一般的屏风。
屏风上绣着郎情妾意的恩爱画卷,而这幅画卷后面,刚好可以看见查理木模糊的轮廓。
沈初雪心中苦笑,看着屏风上如胶似漆的眷侣,她觉得无比讽刺。
自己的心上人,成了自己的夫君之后,真的喜欢过自己吗?
若是喜欢,为何自己受了伤这么久,他连看都不愿意来看自己一眼呢?
“沈初雪,我自问对你问心无愧,也把府上的掌家权交给你打理,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查理木不由得想起之前齐海深夜来请自己去宫中帮沈晚棠翻译纳兰语的时候,沈初雪一改往日的贤良恭顺,还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之前他还想不通,现在更想不通。
为什么沈初雪会去堂而皇之的对付沈晚棠?
明明他和沈晚棠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什么她......
至于府上的产业,现在他才知道,沈初雪根本不会这些庶务,店铺都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沈初雪身为当家主母,不想办法解决,竟然还瞒着他?!
沈初雪知道查理木这么问,是肯定知道了一切,想起马上就要看到沈晚棠的笑话,唇角掀起了一抹冷笑。
她也不打算继续装下去,仰了仰头,任由两行眼泪簌簌落下。
或许是对查理木不再抱有任何期待,沈初雪的声音极为平静,甚至平静中还低着几分自嘲:
“查理木,你喜欢沈晚棠吧?而且你猜,要是太子殿下知道沈晚棠和你的事情之后,沈晚棠会是什么下场......”
查理木闻言,一双阳光澄澈的眼眸中瞬间染上阴鸷,道:
“我和沈晚棠之间清清白白......”
“查理木你可真是糊涂啊!”
沈初雪打断了查理木的话,冷笑连连。
“一颗怀疑的种子只要被埋下,立马就会生根发芽,势如破竹......”
查理木自然是听懂了沈初雪话中的意思,他怔怔的看向了屏风后面的沈初雪,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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