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又过了一刻钟。
萧承桉才被嬷嬷带着来了锦绣阁。
他看着满屋子的人,着实好奇。
“父皇,今夜是有什么喜事吗?为何这么多人在柳母妃这里。”
玉妃扬唇冷笑:“喜事?没想到大皇子你年纪这么小,还挺会装模作样的。”
她话音刚落,一道凌厉压迫的眼神便落到了自己头上。
玉妃抿了抿唇,不再多言。
萧衡看向萧承桉,语气一如既往平静:“桉儿今日可是给柳美人送了糕点?”
“是啊!是红豆糕,柳母妃还说好吃呢!”
说完,他抬眸环视了一番在座之人,却没有柳月棠的身影,不禁感到奇怪。
“咦,柳母妃怎么不在?”
“柳母妃呢?父皇。”
他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清澈如泉水般清澈。
萧衡心中只希望,这个儿子是真的清澈。
于是,他便试探一番。
将萧承桉唤上前来:“桉儿饿不饿?今日你给柳母妃吃的那块点心还剩了一小块,你将它吃了吧。”
“柳母妃没吃完吗?”萧承桉微微拧着眉头。
他分明,看到柳母妃将那块糕点吃完了的啊。
萧衡拿起糕点递到萧承桉面前:“柳母妃不爱吃甜食,便没吃完。”
“哦!”萧承桉明白了过来。
“那儿臣吃,儿臣喜欢这红豆马蹄糕。”
言罢,他毫不犹豫的拿过马蹄糕。
萧衡将余光放在伺候萧承桉的嬷嬷身上。
他清楚的觑到那嬷嬷脸色越来越白,手慌乱不安的放着。
在萧承桉将马蹄糕碰到唇时,她终于按耐不住,连忙开口道:“皇上……这两日大皇子脾胃不太好,太医说晚上不能进食。”
萧承桉迷茫不解:“方嬷嬷,太医何时说过我脾胃不好了?”
方嬷嬷苍白的脸上浮上一抹勉强而难看的笑容:“太医只对奴婢一人说了,大皇子自然不知……”
“啪”的一声响打断了方嬷嬷的话。
只见萧衡巴掌重重拍在了桌案上,桌上的茶盏亦震地一响。
众妃皆身子一颤,连忙起身。
“还敢嘴硬!”
帝王沉稳的声音犹如裹了刀子一般慑人。
方嬷嬷吓得双膝一软,瘫跪在地。
萧承桉不知所措,仰头哇哇大哭起来。
萧衡见状,连忙吩咐人将他送回宫。
方嬷嬷惨白的脸上早已是冷汗涔涔。
皇后神色肃然,冰冷看着方嬷嬷:“方嬷嬷,本宫念在你侍奉大皇子多年,只要你将这糕点之事全盘道出,本宫便留你一条活路。”
“可若,你还是包庇背后之人……本宫便只有依法处置了。”
楚嫔眸光锐利一转:“方嬷嬷,你可是宫里的老人了,在宫中当了几十年差了,你应当知道你的主子只有皇上和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念你在宫中侍奉多年,方恩赐你一条活路。若换作他人,莫说你这颗项上人头,就连你家人的性命,也断然保不住。
提及家人,方嬷嬷瞳孔猛得一颤,拼命伏在地上痛哭磕头:“奴婢该死啊!奴婢该死,奴婢胆小怕事!”
“今日虞婕妤让大皇子给柳美人送糕点,虞婕妤郑重吩咐奴婢,说那几块糕点中,有一块大的绝不能被大皇子吃了。还让奴婢亲眼见柳美人吃了那块糕点后才能带着大皇子离开。”
“奴婢并不知那糕点竟有毒药,奴婢不知道啊!奴婢又怕,又不敢同旁人说。”
说完,她又重重磕头求饶。
萧衡额上青筋累累暴动,沉思不语。
玉妃掩上笑意的唇,故作一脸吃惊的模样:“这虞婕妤可真是恨毒了柳美人啊……怕下红花不成,又下毒,还借自己亲生儿子的手去杀人。”
楚嫔亦捂着胸口,心有余悸的道:“是啊,我生怕我的翊儿被后宫纷争所害,她倒好,竟指使自己的孩子去谋害人。”
“天底下怎会有如此狠毒的母亲,万一那糕点被大皇子误食了怎么办?”
明嫔懒懒道:“楚嫔姐姐,不是人人都有你这般疼孩子。”
“好了!”皇后打断她们的话。
“你们一人少说几句。”
她望向一脸阴沉的萧衡,沉声道:“皇上,虞婕妤毕竟是大皇子生母,又是少师之女。仅凭一两个宫女的证词,恐怕难以令虞少师信服,还得细查一番。”
皇后这句话聪明的人都明白。
这便是,即便没有证据,也得造出更有用的证据。
毕竟虞少师乃两朝元老,又有功绩在身,想要处死她的女儿,就得有十全的证据。
可有些脑袋笨拙的人便听不懂了,例如楚嫔。
“这证人证据都在眼前了,皇后娘娘觉得还有必要细查吗?”
容美人同玉妃对视了一眼。
玉妃见她微微点头,暗示时机已到。
她便开口:“臣妾有一方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玉妃说来听听。”皇后道。
“臣妾想,可以将虞婕妤的贴身侍女交去慎刑司审问,或者……可以搜宫,说不定还能寻到谋害柳美人所剩下的红花和莽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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