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陵回想起当年刚入北镇府司之时,在校场上看林家人展示这一战术,那时每个人都对此苦不堪言,因为他们需要没日没夜的练。
这点东西对于谢陵几个人来说不算什么,令他感兴趣的则是如何破解这一战术。
那时他们做了许多推演,在实力相差不多的情况下,基本很难突破。
可是。
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下,再坚固的防御也会逐渐被击破。
他们虽是林府的死侍,可最大的用处的不过是为林杰挡刀。
论起武力,又怎敌得过大内第一的谢陵呢。
在他密如雨滴的挥击下,死侍逐渐开始手抖,像是快握不住刀了一样,终于在分神的瞬间,武器被谢陵击落。
他暗叫不好,正准备赴死,谢陵却没急着杀他,转而拽着他一把推向另一死侍。
两个人撞到一起,谢陵随即用刀柄敲在那人的脊柱上,同时间,两人应声倒地,再也无法站起来。
林杰已经穷途末路,只好带着他的绣春刀跳出马车,不由分说的向谢陵砍去。
刀刀凶狠,每一刀下去都像是要把对方碎尸万段一般。
“皇上都有意放我一马,你为什么像个催命鬼一样缠着我不放!”
林杰边砍着,边扯着脖子怒吼,将这一路所受的委屈尽数发泄了出来。
谢陵没理会他,只是接着对方的招数,没立刻做出回击,只淡淡说着:
“林家的震刀谢某早有耳闻,今日倒是可以亲自领教一番。”
传闻在太祖那代,林家人凭着震刀响彻大内,之后每一辈的锦衣卫总教头都由林家人担任。
可以说,所有锦衣卫身体里都流着林家的血。
林杰先是后退一步,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开始调整呼吸,他可以输,但林家的震刀不能输。
“那今天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大内第一又如何!”
话音刚落,谢陵便忽觉周围飘过一阵风,竟让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他抬手一挡,一阵酥麻感竟通过刀柄传过胳膊,最后再传遍整个身体。
原来这就是林家的震刀,倘若内力不足,方才那一击便会让人顷刻间失掉手中的兵器。
谢陵及时调整了反制的招式,同时暗暗放松了握着兵器的手,只是随便一击威力就这么大,不能再次被他碰到。
他每招都很灵活,林杰的震刀虽厉害,奈何他功夫不如谢陵,始终抓不到下手的机会。
“怎么?谢大人不敢接招了?”
武的不行,就来文的,偏偏谢陵趁他说话间隙给了他一记肘击,痛的他后退数步,呕出一大口鲜血。
“兵不厌诈,这是林家人给我上的第一课,当时你也在校场,难不成忘记了?”
是啊,那年谢陵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谁知短短几年便与他平起平坐,他凭什么?
林杰“呸”的一声吐出嘴角的血,脸上露出一股难以琢磨的鄙夷神情。
不过是个小白脸,谁知道是如何引起皇上注意的。
“若不是皇上宠着你,你以为自己有资格跟我平起平坐?”
对于林杰的话,谢陵根本不以为意,关于他的风言风语听过很多,无非是些奈何不了他的小人编造出的荒唐故事。
“那林大人又是凭借什么坐上北镇抚司二把交椅的呢?”
“你!”
凭什么,凭他祖辈世代为朝廷的贡献,凭他父辈们用牺牲换来的抗倭名将称号。
但是他凭什么,凭他是他们的后代么。
“老谢,你这话有点过了哈。”
程东问不禁掩面偷笑,他早就说过谢大人只是不爱说话,真说起话来嘴也是啐了毒。
林杰提着刀对着谢陵又是一通乱砍,带着愤恨也带着怨念,更是在此时突然觉得后悔。
后悔年少的时候为什么没听父亲的话好好练功。
父亲年轻时身体不好,故而只有他一个孩子,他一脉单传又没有同期的兄弟姐妹,从小他便在蜜罐里长大,身边的人都宠着他,只有父亲会督促他勤加练功。
因为身体的缘故,他早早便接了父亲的班,上任之后身边的人更因为他是林家的儿子而簇拥着他,那一年他才十八岁,怎可能不狂妄。
他从未真正惧怕过谁,除了眼前这个人,当年他浑身是血的提着黑豹脑袋站在自己面前时,这是人生第一次对一个人心生畏惧。
他的预感也没有错,他从此有了绊脚石。
林杰每挥出去的每一刀都消耗着自身内力,而谢陵仍游刃有余,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最终只能出于本能的反抗,被拿下也是迟早的事。
正当他打算放弃抵抗之时,周身竟刮起一阵风,谢陵目光一闪,一道银光冲进了自己的视野。
“老谢,小心!”
程东问发觉时,一道黑影已经用他无法捕捉的速度接近了谢陵。
谢陵忙推开林杰以刀背抵挡,巨大的震击险些让他招架不住,往后退了数步才以刀撑地让身体稳住。
站定后,谢陵才抽出时间看清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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