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那个雪鸣?”
“杀人不眨眼。”
“不过就是个小个子男人……”
陆小希自然是懒得理会,继续道:
“想必这位便是相和大人吧?”
被称为相和的人却伸手屏退了众人,下马慢慢走到了陆小希身边,歪起头目不转睛的看向她,似乎急为想确定这个低着头的人的样貌。
“你是……雪鸣?”
陆小希深知这个名字在军中的含义,知道自己也并不奇怪,所以也未曾抬头,依旧用低沉的声音恭敬的回道:
“是,大人。”
“你长高了……”
愈发熟悉的感觉自头顶处传来,让她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般,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今夕究竟是何年。
陆小希抬起头,眼前之人虽已不是当初的少年模样,可那副神情却与当年别无两样。
“相泽君……”
相泽歪嘴笑了笑,上下打量着她。
“想不到当初那个只会躲在师父身后的小屁孩如今已经成了大名鼎鼎的剑客了。”
他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一如当初拒绝自己,独自踏上征程寻梦的少年。
陆小希尴尬的动了动嘴角,不知该如何作答。
“好久不见……”
相泽无意的翻了翻白眼,调笑道:
“你怎么还像个闷葫芦一样,话都说不利索。”
说着目光更加深邃的望向陆小希,一身男装的她虽未做其他修饰,可现在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没长开的小女娃。
脱离了稚气的脸庞更加清秀可人,身形高挑,是个漂亮的女人。
只不过……她还是那个看到自己就不会说话的哑巴,他最是厌恶这副样子。
陆小希往四周扫了一眼,小声道:
“我在军中都以男装示人,你千万莫要泄露我的身份……”
相泽莫名的不耐烦,冷哼:“我又不是傻子。”
“谢谢。”
无聊!相泽抬手屏退了其他人,示意陆小希跟上自己,二人牵着马一前一后走着,其余的人则有序的跟在十尺之外。
走了许久,相泽也没再开口说话,反倒是陆小希憋了一肚子问题。
“上头说,是相和大人的队伍前来会合,为何不见其人?”
最终她还是率先开口说道。
相泽在前头牵着马,也没回头,只是声音飘过来。
“相和大人一向谨慎,所以我们只是先遣部队,他本人还在几十里之外扎营呢,收到信号才会前进。”
原来如此,陆小希还想开口,关于相泽近些年的境遇。
还记得他背上行囊毅然决然离开道场的背影,那时候他明明说过要去投奔南方的北条氏,可惜后面北条氏被如今当政的羽柴氏所灭。
当年自己不是没有打探过他的下落,可却一直杳无音信。
她一度以为他也死在了那场屠杀下,谁知如今的人竟投入了仇敌麾下。
陆小希没有选择继续追问,却听相泽喃喃道:
“当年,我在去往春川的路上遇到了一位剑士,我们一见如故,后来我便随他一路北下,先是投入了田村氏麾下,后来田村和伊藤结盟,我的首领变成了伊藤,再后来又汇入到相和门下,再后面就不用我说了吧。”
这些年时局动荡,终是羽柴氏得了天下,听闻一向心思缜密的相和是主动投诚,最终保住了北边的管理权,如今羽柴发动战争,他们自然也要出力。
她抬头望向他的背影,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相泽宇治,曾经那么骄傲又轻狂的少年,如今也仿佛失去了当年的锐利,也许他现有的生活跟他理想中的并不一样吧。
“相泽君,伯父跟伯母还好吗?”
“还好,只是身体大不如前了,道场也关了。”
陆小希轻声叹气,那年她只有十二岁,相泽的父亲身体也还康健,她随着师父曾短暂的借住在他家的道场中。
相泽家是世代开武馆的,传到相泽伯父这代也依旧延续了研武的传统,所以当他见识到师父的剑术后顿时惊为天人,二人也因此成了至交。
可相泽却觉得父亲太过痴迷武学,真正的武士当胸怀天下,那些年群雄割据,百姓难以安生,而梦想做大英雄的少年早早便背起行囊踏上征程。
“听说你师父他……”
陆小希抹了把发酸的鼻子。
“走了有一年了。”
相泽半晌没有讲话,可就在快回道营地之时突然道:
“据说羽柴幸曾七请汝师都未曾成功,如今身为爱徒的你怎得归顺了?”
语气中带着三分鄙夷,可话刚说出口他便后悔了,说到底,现在的他又好的到哪去呢。
相泽回头看了陆小希一眼,终是没再继续追问。
二人各怀心事,却在进入营地后各自带上面具,一个是傲气张狂的青年将领,一个是春风得意的少主护卫,虽然正主还未到,小羽柴还是亲自宴请了他。
酒局中才得知,相泽君竟是相和最得意的部下,不但武艺高超且智谋过人。
他不但与士兵同吃同宿,还带出了许多优秀的士兵,这些士兵逐渐成了军中的骨干,所以相泽在军中的威望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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