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品站的阁楼积着十年的灰尘,赵灵霜的靴底踩过吱呀作响的木地板时,阳光正从破窗斜切进来,在地面投下齿轮形状的光斑。这些光斑随着她的脚步移动,像父亲当年用焊枪在地板上画的能量轨迹,最终停在墙角的铁皮柜前——柜门上的双生齿轮锁,与她掌心的焊点产生了十年未有的共振。
“霜姐,这柜子在抖!”小羽的机械臂按住震颤的柜门,少女的齿轮发卡别着片从轮回谷带的青铜碎叶,叶纹里的锈迹在阳光下显形,“王浩说这是‘记忆金属’做的,会对共生者的情绪产生反应,现在...它在害怕。”铁皮柜的接缝处缠着母亲的银线,线的末端系着个褪色的香囊,薰衣草的香气混着铁锈味漫出来,是赵灵霜十五岁那年在守忆塔闻到的味道。
赵灵霜的猫耳捕捉到柜内传来的齿轮转动声,频率与父亲最后那台未完成的共生装置完全同步。她想起二十岁生日那天,父亲躺在病床上给她画这柜子的草图,当时他说“最珍贵的东西总藏在最不起眼的角落”。此刻她闭着眼感受掌心的悸动,双生焊点的震颤清晰地指向柜门中央的锁孔——那里飘着父亲的焊枪油、母亲的薰衣草血和旧报纸油墨混合的气息,是她在废品站生活十八年的味道总和。
“丫头,把这个带上。”陈皮的机械义肢递来个青铜制的钥匙坯,坯上刻着灵族的“启锁咒”,老焊工的工装裤口袋露出半截父亲的废品站 inventory(库存清单),“张师傅的日志里说,这柜子锁着他最后的研究,只有‘完整的共生者’能打开,这玩意儿能帮你校准能量,就是...得自己打磨齿牙。”钥匙坯握在手里的瞬间,赵灵霜听见熟悉的锉刀声,与记忆里父亲教她磨钥匙的声音完全重合,尾椎的共生纹突然泛起细密的灼痛。
阁楼的横梁上挂着两界的旧物,人类的齿轮钟表停在星历30年7月15日,灵族的藤蔓吊篮里却用银线吊着个会动的机械鸟——那是父亲给她做的十岁生日礼物,翅膀上的羽毛,是用母亲的绣品边角料做的。赵灵霜的指尖抚过钟表的齿轮,表盘突然渗出淡金色的液体,在地面拼出母亲的字迹:“时间会生锈,但记忆能上油。”液体蒸发的瞬间,铁皮柜的锁孔突然亮起,双生齿轮的纹路里,浮现出她和安安的童年笔迹。
“霜姐,锁孔要认笔迹!”王浩的眼镜片反射着锁孔的绿光,年轻工程师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模拟,“石磊师傅说这是父母设计的‘情感锁’,需要同时输入你和安安的童年字迹才能启动,就是...笔画得完全重合!”锁孔的左侧是齿轮凹槽,需要写出“霜”字的机械体,右侧是藤蔓纹路,要画出“安”字的符文形,两者的交汇处有个会发光的“心”形空格,正等着两界能量的填充。
赵灵霜的猫耳捕捉到安安的能量波动,频率与它在起源泉时写下“安”字的完全同步。她想起八岁那年,母亲在阁楼教她和安安写字,当时她说“字如其人,心在一起,笔画就会重合”。此刻她用焊枪在齿轮凹槽画出“霜”字,金属熔液在凹槽里流动的轨迹,与记忆里母亲握着她的手写下的完全相同——最后一笔的弯钩处,突然与安安注入的藤蔓符文完美对接,在“心”形空格里开出金白色的花。
铁皮柜“咔嗒”弹开的刹那,整座废品站突然响起齿轮转动的嗡鸣,阁楼的地板缝隙里渗出淡金色的液体,在地面拼出星历28年的全景图:父亲的焊枪正在给共生装置加齿轮,母亲的银线缠着装置的藤蔓接口,年幼的赵灵霜正把齿轮零件塞进安安的羽毛里,两人的小脚印在机油里组成双生齿轮。“等这装置完成,两界的废品就能互相转化了。”父亲的声音带着金属敲击的节奏,“小霜负责人类这边的回收点,安安管灵族那边的,好不好?”母亲的银线突然缠上两个孩子的手腕,在阳光下拉出条金白色的光带:“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赵灵霜的喉咙突然发紧,她看见柜子的第一层摆着两界的废品转化记录:人类的齿轮废料在灵族藤蔓液里变成沃土,灵族的枯枝在人类机械酶里化作燃料。记录册的最后一页,父亲的焊枪写着:“星历30.6.20,共生装置完成70%,熵能风暴预警,启动紧急封存程序。”旁边母亲的银线绣着个小小的“藏”字,绣线的走向,正好指向阁楼的房梁。
“霜姐,房梁上有东西!”小羽的机械臂够到个缠着银线的木箱,少女的齿轮发卡光芒闪烁,“王浩说箱子里的能量波动和终焉齿轮的核心完全一致!”木箱的锁扣是父亲特制的“共生结”,需要赵灵霜的焊枪和安安的藤蔓能量同时解开——当金白双色能量在锁扣上交汇,箱子里突然传出熟悉的音乐声,是母亲给她做的音乐盒里的《双生谣》。
箱子里躺着台半完成的共生装置,核心处嵌着块与赵灵霜掌心相同的双生齿轮。装置的侧面贴着张泛黄的便签,是父亲的笔迹:“给小霜和安安:这台装置能把仇恨的熵能转化为共生的能量,启动它需要...你们的记忆完全同步。”便签的角落画着两个小人,一个在齿轮堆里藏糖果,一个在藤蔓丛里埋羽毛,旁边标注着“秘密基地坐标”——正是现在阁楼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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