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品之王陈皮 第5章 镜像裂痕的锈蚀掌纹

新废品站的雨下得绵密，赵灵霜坐在厨房的木桌前，指尖捏着母亲梳妆盒里的青铜镜碎片。镜面边缘的齿痕与她掌纹的螺旋暗纹完全咬合，就像父亲当年教她拼齿轮时说的 "天造地设"。雨珠顺着窗棂滑下，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水痕，与镜中倒映的灵族铭文产生奇妙的共振 —— 那些原本静止的符文正在缓慢流动，组成母亲的侧影轮廓。

"霜姐，机械狗的传感器对镜子有反应！" 小羽的机械臂举着块擦干的镜碎片，齿轮发卡上的卷须垂在镜面上方，像在探测什么。少女的工装裤膝盖沾着地下室的尘土，裤袋里露出半截李阿姨的姜饼食谱，"它说... 说镜子里有东西在拍爪子，和我的机械臂频率一样。" 机械兽对着镜面狂吠，尾椎齿轮投影出的光斑在镜面上跳动，恰好落在母亲侧影的掌心位置。

赵灵霜的猫耳捕捉到镜面深处的细微声响，那是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混着灵族藤蔓的生长声。她将碎片凑近窗台，雨水落在镜面上的瞬间，母亲的侧影突然转过头 —— 那是张与姐姐有七分相似的脸，左眼是人类的琥珀色瞳孔，右眼却泛着灵族特有的符文蓝光。这个发现让她的双生焊点猛地发烫，像被李阿姨刚出炉的姜饼烫到指尖。

"丫头，把这玩意儿垫高点。" 陈皮的机械义肢递来块锈迹斑斑的铁片，铁片边缘的焊点纹路是张师傅的手法，老焊工的工装裤裤脚还在滴水，"张师傅的日志里说，灵族的镜像术需要雨水当媒介，垫着铁器看... 能瞧见过去的影子。" 他蹲在灶台边擦焊枪，蓝色火焰在雨雾中明明灭灭，照得他眼角的皱纹里全是担忧。

赵灵霜将镜碎片放在铁片上的瞬间，镜面突然泛起涟漪。她看见母亲站在两界祭坛的泉眼旁，手中的青铜镜正吸收泉水的能量，镜背的铭文在水中舒展成藤蔓形状。"阿澈（父亲的名字），别让孩子们知道真相。" 母亲的声音透过雨雾传来，带着灵族语言特有的颤音，"熵能之主的核心在我身体里，青铜面具... 是唯一能暂时压制它的东西。"

王浩的惊呼声从仓库传来。赵灵霜冲进雨里时，看见年轻工程师正举着探测器对着仓库的铜镜发呆，镜面不知何时裂开道缝隙，缝隙里渗出与梳妆盒相同的青铜色液体。"霜姐，探测器显示这液体里有母亲的基因序列！" 他的眼镜片被雨水打湿，却依然紧紧盯着屏幕，"而且... 你看这裂痕的形状，和你掌纹的螺旋暗纹完全一致！"

仓库的横梁突然吱呀作响，悬挂的铜镜在风中剧烈晃动，镜面裂痕里的液体顺着镜框流下，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水洼。赵灵霜的指尖触到水洼的瞬间，共生纹传来被藤蔓缠绕般的窒息感 —— 她看见水洼里浮现出父亲的记忆：他跪在母亲的梳妆盒前，将半张青铜面具拆成碎片，每个碎片都刻着不同的灵族咒文，"小霜，当你能拼起这些碎片，就会明白爸爸为什么要戴上面具。有些守护... 必须用谎言做铠甲。"

"霜姐，快看镜子！" 小羽的机械臂指向铜镜，镜面裂痕中突然伸出只灵族的手，指甲缝里还沾着人类的机械润滑油。少女的齿轮发卡突然发出警报声，卷须疯狂缠绕成螺旋状，"机械狗说这是... 是母亲的手！它在示意我们去阁楼！"

阁楼的门板是父亲亲手做的，门轴处的齿轮锁需要双生血缘同时转动才能打开。赵灵霜和姐姐的手掌按在锁孔上时，齿轮突然发出卡涩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卡住了齿牙。"里面有青铜碎片。" 姐姐的实体形态在门板前微微透明，珊瑚发卡的光芒照亮锁孔深处，"是父亲故意放的，他不想让我们轻易打开。"

陈皮的焊枪喷出稳定的蓝光，老焊工将枪口对准门轴缝隙，"丫头，张师傅说过，卡住的齿轮得用巧劲。" 他的机械义肢配合着双生焊点的频率轻敲门板，"就像当年你娘教你揉面团，太用力会起筋，得顺着纹路来。" 随着最后一声轻响，齿轮锁 "咔嗒" 转动，阁楼的黑暗中传来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

阁楼的地板积着厚厚的灰尘，阳光透过气窗照进来，在地面投出无数细小的光柱。最显眼的是墙角的铁架，上面摆满了母亲的遗物：灵族的草药罐里还剩半罐干枯的藤蔓，人类的针线盒里藏着父亲的机械零件，架子顶层的木盒里，整整齐齐码着七片青铜镜碎片，每片都刻着不同的灵族铭文。

"霜姐，这些碎片能拼成完整的镜子！" 小羽的机械臂小心翼翼地拿起碎片，齿轮发卡的卷须轻轻拂过镜面，"而且... 你看碎片背面的日期，正好对应我们的生日！"

赵灵霜将碎片按日期排列的瞬间，镜面突然自动拼接，组成完整的青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阁楼景象，而是母亲临终前的画面：她躺在父亲怀里，胸口的灵族符文正在变黑，手中紧紧攥着半块姜饼，"告诉孩子们... 妈妈去种齿轮花了，等花开的时候... 会变成姜饼的味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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