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空司令员那道“掘地三尺也要把敌人揪出来”的铁血命令,在最初的两天里,被不折不扣地执行着。整个特战营、侦察连,以及所有被动员起来的战斗人员,如同上紧了发条的精密战争机器,对据点内外进行了数轮地毯式的、拉网式的反复搜查。
他们打开了每一间上锁的库房,探查了每一条幽暗的排水沟。每一个帐篷,每一个活动板房,都被至少检查了三遍以上。战士们的军靴踏遍了据点内的每一寸土地,手中的“破晓”电磁步枪和冰冷的刺刀,探入了每一个可能藏匿敌人的阴暗角落。
然而,结果却……一无所获。
那两个如同鬼魅般潜入,又如同鬼魅般消失的“方舟”超能力者,就像是两滴融入了大海的水珠,在偌大的西山据点里,彻底地消失了踪影,没有留下任何一丝一毫的、可以被追踪的痕迹。他们高超的反侦察能力和对环境的利用,已经远远超出了在场所有经验丰富的侦察兵的想象。
夜以继日的、高强度的搜查,让战士们的身体和精神都达到了一个疲惫的极限。他们一个个眼窝深陷,布满了血丝,脸上写满了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深深的……失望。绷紧的神经在长时间得不到任何反馈后,也开始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松懈。
于是,怀疑的种子,开始在据点内悄然发芽。
“你说……那两个家伙,会不会……会不会早就已经跑了?”
“我看也是!咱们这据点虽然戒备森严,但也不是铁桶一个啊。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来,就能悄无声息地溜出去。说不定,咱们在这儿傻乎乎地翻箱倒柜的时候,人家早就在几十公里外看咱们笑话呢。”
“唉,别说了,累死我了。这两天加起来睡了不到五个小时,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
当时间缓缓地滑入第三天,这种怀疑的情绪,已经从最初的窃窃私语,演变成了据点内大部分人的共识。就连指挥部里的一些参谋军官,在经过一番逻辑推演后,也倾向于认为,那两个敌人在成功地制造了恐慌,并救走了同伴之后,已经利用某种未知的手段,成功地逃离了西山据点。毕竟,继续留在一个已经被彻底惊动、戒备森严的军事据点里,无异于自寻死路。
于是,在确认短时间内不会再有直接威胁后,李长空司令员虽然心中依旧存有疑虑,但也只能无奈地下令,将那令人窒息的“一级红色战备状态”,暂时降级为“二级黄色警戒”。
这个命令,如同一道解禁的圣旨,瞬间让整个西山据点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那些被关在帐篷和活动板房里,担惊受怕了好几天的幸存者们,如同出笼的鸟儿,纷纷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在确认外面真的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后,他们便再也按捺不住,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开始继续他们之前被中断的生活。
整个西山据点,都仿佛从一场压抑的噩梦中苏醒过来,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充满了生机与活力的喧嚣。
建设基地的号子声,再次在山谷间回荡;扩建据点防御工事的敲打声,此起彼伏;而被派往据点矿场进行劳作的“囚犯”们,也在士兵的押解下,再次开始了他们日复一日的挖掘工作。每个人,都似乎在用这种忙碌,来驱散心中那尚未完全消散的恐惧阴影。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风平浪静的两天。
当距离那场惊心动魄的劫狱事件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之后,除了那些依旧在严格执行着轮换警戒任务的士兵们,据点内绝大多数的幸存者,几乎都已经将那两个如同鬼魅般的“超能力者”抛在了脑后。在末世里,人们总是健忘的,因为只有忘记过去的恐惧,才能有勇气去面对明天的未知。
整个据点,都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然而,在这片看似风平浪静的表象之下,只有一个人,依旧如同磐石般,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判断。
这个人,就是陈默。
他始终坚信,那两个“方舟”的超能力者,绝对没有离开!他的这种坚持,并非是毫无根据的臆测,而是源于一种程序员特有的、对逻辑和因果链的极致追求,以及……那个俘虏在被带走前,那充满了刻骨怨毒和强大自信的复仇宣言。
一个阶下囚,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绝不可能说出那种话。而支撑他那份自信的,必然是某种他们尚未发现的、足以扭转乾坤的底牌!
但是,相信,不等于能找到证据。这几天,陈默几乎将自己的大脑运转到了极限,他反复推演着那两个敌人所有可能的藏身之处,分析着他们所有可能的行动逻辑,却依旧……一无所获。这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渺小的。在得不到指挥部和其他人支持的情况下,他根本无法再组织起大规模的搜查行动。
这天晚上,B区三号帐篷内。
陈默独自一人坐在行军床边,就着一盏昏暗的应急LED灯,仔细地擦拭着他的破晓。他的动作很慢,很认真,仿佛在通过这种机械式的重复,来平复内心的烦躁和焦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