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赵峰突然收束光束,声音在空荡的望楼里回荡:“回去告诉天启,想拦我,这点人手还不够。”
追兵面面相觑,看着满地断刃,再看看通道口紧闭的石壁,竟无一人敢再上前。
等他们终于鼓起勇气冲过去时,石壁早已严丝合缝,哪里还有半分踪迹。
通道内,赵峰扶着统领踏在潮湿的石阶上,水流声渐响。
统领喘着气,看向赵峰的眼神多了几分敬佩:“你刚才是故意留手?”
“杀他们易如反掌,脏了手不值当。”赵峰淡淡道:“我们要做的是送你回去,不是缠斗。”
说话间,前方已透出微光,河湾的夜风裹挟着水汽涌来。
赵峰推开暗渠出口的栅栏,扶着统领踏上岸边的小船。
赵峰解开缆绳,竹篙轻点,小船便如离弦之箭滑入河心,身后望楼的灯火越来越远,最终缩成夜空中的几点星火。
小船刚行至河湾中央,四周突然亮起数十盏渔灯,像夜空中骤然坠落的星辰,将水面照得如同白昼。
赵峰手微微一顿,抬头望去,只见两岸芦苇丛中影影绰绰,竟立着数百名劲装汉子,手中刀枪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船头前方,两艘更大的乌篷船横亘水面,船头立着两人,正是天启和灰袍老者。
天启脸上缠着绷带,一只手还在渗血,却笑得格外得意:“赵峰,我说过你跑不远吧?”
天启扬手一挥,两岸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粗嘎的、阴狠的、幸灾乐祸的,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小小的渔船困在中央。
灰袍老者站在另一艘船头,半边身子仍无法动弹,眼神却比夜色更冷:“暗渠是我故意留的生路,你果然选了最体面的那条路。”
灰袍老者缓缓抬起完好的左手,掌心托着一枚莹白的珠子,“这河湾水下埋了百张天丝渔网,你觉得还能像刚才那样,轻轻松松破局?”
赵峰将统领护在身后,目光扫过两岸密密麻麻的人影,又看向水下隐约可见的网影。
赵峰没有回头,只低声对统领道:“抓紧船舷。”
统领早已握紧腰间的短刀,尽管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玄甲兵从不怕包围。”
天启笑得越发癫狂,指着赵峰对众人道:“拿下他们!赏黄金百两,秘境主人的位置,我们也能分一杯羹!”
赵峰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河面上荡开,竟压过了两岸的嘈杂。
赵峰任由小船在水面轻轻摇晃,目光落在天启脸上,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天启,你费尽心机设下这包围圈,又引我到这河湾,到底想要什么?”
天启脸上的得意僵了一瞬,随即被更浓的戾气取代:“事到如今还装糊涂?”
天启猛地指向赵峰,声音因激动而拔高:“我要的是秘境主人的位置!是这整个秘境的生杀大权!”
“就凭你?”赵峰挑眉,眼神里的嘲讽毫不掩饰:“勾结药阁,背叛秘境,用弟兄们的血铺路,你觉得这样坐上那个位置,能坐稳?”
“坐稳?”天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灰袍老者手中的莹白珠子:“等异兽迁徙期一到,这珠子能引动兽潮!到时候秘境主人的卫队挡不住,那些守旧的老东西也得跪下求饶!我只需做那个收拾残局的人,谁还敢说半个不字?”
灰袍老者冷冷补充:“兽潮过后,秘境格局重定,我们药阁掌握着疗伤的秘药,自然能挟制各方势力。天启做明面上的主人,我们掌实权,本是两全其美。”
“原来如此。”赵峰点了点头,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所以你之前假意认罪,主动请缨查药阁,都是演给秘境主人看的戏码?目的就是为了逃脱秘境主人的掌控,搅乱局势,好让你们趁机部署兽潮之事?”
天启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狞笑道:“是又如何?秘境主人偏心赵峰你这样的外人,早就该换了!我在这秘境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凭什么不能登高一呼?”
“凭你心术不正,凭你视人命如草芥。”赵峰的声音陡然转冷:“你以为引动兽潮是小事?一旦失控,整个秘境都会化为焦土,包括你自己!”
“那又怎样?”天启像是被戳中了痛处,面目狰狞:“我就算玉石俱焚,也不会再屈居人下!赵峰,你今天落在我手里,就该明白,这世道从来都是强者为尊!”
“动手!”天启的怒吼划破夜空,两岸的劲装汉子如饿狼般扑向河心的小船。
数十柄长刀在渔灯下泛着冷光,刀气交织成一张密网,朝着赵峰和统领罩来。
赵峰将统领护在身后,中微子光束骤然亮起,中微子光束与刀气碰撞,激起漫天星火。
“铛!铛!铛!”连续不断的金铁交鸣震得人耳膜发疼,靠近的几柄长刀瞬间被光束斩断,断刃坠入水中,溅起细碎的水花。
统领趁机扯掉信号弹的引信,猩红的火光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炸开一朵醒目的花。
然而信号弹刚升至半空,就被灰袍老者甩出的黑气缠住,火光顿时黯淡下去,只剩微弱的红光在黑气中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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