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毫无征兆地从殿顶巨大的横梁阴影中急坠而下。
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目标明确直直冲向御座之上的端景耀。
虽说端景耀在鱼安易说出那话时,便有所预料,提前拔出了剑,可严泽语如今可以说是放眼天下没有对手。
严泽语所学尽是杀招,手中长剑闪烁寒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刺端景耀心口。
端景耀抬剑格挡,可终究还是略逊一筹,长剑自中间断开。
不等他反应过来,严泽语就调整攻势再度出手。
因为鱼安易同他说过不能给皇帝喘息的机会,否则等那群影卫赶来就不好脱身了。
严泽语听进去了,也照做了,刀光剑影急急晃过,端景耀手中连个可以用的武器的都没有,很快就落了下风。
皇帝也猜出了这两人的打算,不想让他们安稳脱身,张嘴就要喊人,
严泽语面色一凛,长剑自下而上,直直朝着端景耀的咽喉处夺去。
生死危机时刻,端景耀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剑朝自己袭来。
“小心!”
一道声音响起,在场三人都愣住了。
严泽语看着突然出现在端景耀身前的人影,瞳孔猛地一缩 。
公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严泽语走时,是确定了温时酌睡熟后才安静离开的。
怕的就是,他前脚刚走,这人后脚就醒来,看不见自己还要出去找人。
可谁料到,纵然严泽语已经尽可能的关注温时酌,可奈何这人身上有个系统。
无论他怎么做,温时酌都会赶在严泽语动手前出现在这里。
然后,替端景耀挡刀。
严泽语想收手,可这时已经来不及了。
端景耀也想不到,他找了这么久的人,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他面前,原本直指他咽喉的剑尖此刻却对准了温时酌。
“公子!”
“哥哥!”
“给朕让开!”
一时间三道声音同时响起,端景耀急匆匆伸手,想把温时酌拉走。
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温时酌替他挡剑。
这人本就病弱,自己扛下严泽语这招,说不定还有活路,可换了温时酌那就真的只剩死路一条了。
端景耀的手才堪堪碰到温时酌,挡在他面前的人就兀地转身,紧紧抱住了他。
这剑严泽语收不回。
如若温时酌不挡,那鱼安易和严泽语弑君的罪名就跑不脱了。
鱼安易离得远,看见这状况,目眦尽裂,他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到,温时酌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他想朝温时酌扑过去,可眼下这状况,根本没有他动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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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景明殿中的所有事物似乎都静止了下来。
严泽语硬生生卸了自己的手腕,才让剑尖向下偏移了三指。
长剑锋利。
没入身体也只有细微一声闷响。
事情发生到如今这个地步,在场的三人谁都不曾料到。
端景耀前些日子还在忧心。
忧心他的皇后并不爱他,否则怎么会轻而易举就同别的男人跑掉,半点消息都不留给他。
可如今在看到这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端景耀只觉惶恐。
怎么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呢?
怎么就不乖乖躲起来呢?
他宁愿自己找不到人,也不想看见消失已久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只为替他挡下致命的一剑。
“公子...”
严泽语握剑的手都是抖的。
他抛弃所有,上山习武,为的就是能持剑守候在温时酌身边,护佑他顺遂平安。
可如今,他的剑,却伤了温时酌...
鱼安易愣愣地站在原地,启唇却说不出一句话,就像被人掐住了嗓子。
为什么会这样?
严泽语为什么连个人都看不住?
哥哥怎么能心甘情愿地替端景耀挡下这剑?
他想怪所有人。
可怪来怪去,鱼安易心里也清楚,他并不无辜。
温时酌本来在宫中已经能过上安稳的生活。
是他心有不甘,是他邪心作祟
他会死的...
他真的会死的...
鱼安易膝盖一软,竟就这么出神地跪了下来。
端景耀是受冲击最大的人。
念念不忘许久的人就这样转身抱着他,抱得紧紧的,这是之前的他都不敢想的事情。
毕竟温时酌对他虽说不上排斥,但两人间总归是有隔阂的。
端景耀患得患失,认为这人并不想留在自己身边,就算温时酌同他说了多次,皇帝也仍旧不信。
可在这等生死关头,平日里总说着不喜欢他的人,却愿意...
端景耀赤红着眼,把倒在他怀中的人抱紧。
半晌,才找回理智,大喊,
“来人,叫太医!快去叫太医!绑也要把人绑过来!”
端景耀抱着意识昏沉的人,坐在地上,血一点点浸透他胸前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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