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天昏睡了七日。
这七日里,世界树的叶片始终低垂,如同一层温柔的纱帐,将他笼罩在中央。古序之核散发的金黑光芒,化作丝丝缕缕的气流,不断涌入他体内,滋养着那几乎溃散的道基。
柳如烟三人轮流守在他身边。柳如烟以万墨归宗笔蘸取灵泉,在他周身画出一道道“安魂序”,稳定他躁动的神魂;李二牛将序之火的余温凝聚成护罩,驱散任何可能靠近的邪祟;拓跋晴儿则引序之泉的银链,缠绕在他手腕上,以净化之力洗练他体内残留的“无”之气息。
陈父陈母每日都会端来亲手熬制的灵米粥。陈母的米粥里,总掺着世界树最新鲜的嫩叶磨成的粉,带着草木的清香;陈父则会坐在床边,用枯枝轻轻敲击地面,韵律与古序之核的脉动渐渐同步,像是在以凡人之法,助他梳理紊乱的道韵。
第七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世界树的叶片,照在陈浩天脸上时,他的睫毛终于轻轻颤动了一下。
“醒了!”守在一旁的柳如烟惊喜地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比之前沉稳了许多。
陈浩天缓缓睁开眼,眸中不再是之前的虚弱,反而透着一种经历过淬炼的深邃。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道基虽未完全恢复,却在古序之核的滋养下,生出了新的嫩芽——那是“有无相生”之道的本源,比从前更加纯粹,也更加坚韧。
“感觉怎么样?”陈母端着刚熬好的米粥走过来,眼眶红红的。
“好多了。”陈浩天坐起身,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带着一股中气,“古序之核的力量,比我想象的更奇妙。它不仅在修补我的道基,还在帮我重塑‘有无相生’的本源。”
他抬手,掌心竟自发浮现出一枚小小的太极图,图中黑白两色流转,不再是之前的泾渭分明,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边缘还缠绕着一丝淡淡的金黑光芒——那是古序之核的平衡道韵,已与他的道基初步融合。
“这是……道基升华了?”李二牛凑过来,看着那枚太极图,咋舌道,“感觉比以前更厉害的样子。”
“算是因祸得福。”陈浩天笑了笑,“‘无’的反噬虽烈,却也让我彻底看透了‘有无相生’的真谛——平衡并非简单的对半分,而是你中有我,相互依存,才能生生不息。”
他看向柳如烟三人:“你们也有所悟?”
柳如烟点头,万墨归宗笔在她指尖流转,笔锋下的秩序符文里,多了几分古序的苍茫:“我笔下的秩序,不再只是人间的法纪,更融入了天地初开的平衡之理。或许,这才是‘秩序’的最终形态。”
李二牛握紧巨斧,斧刃上的金光不再狂暴,反而多了一丝内敛的厚重:“我好像懂了,力气再大,也得懂得收放。就像古序之核,刚柔并济才能稳如泰山。”
拓跋晴儿的仙剑轻轻嗡鸣,紫电与银链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雷霆不止能毁灭,也能催生。古序的平衡告诉我,极致的力量,往往藏在看似矛盾的两面里。”
陈浩天看着他们,眼中露出欣慰。这一次的危机,虽凶险万分,却让每个人都触摸到了自身道途的更高境界。
陈父陈母端来灵米粥,陈父笑着说:“看来你们都长大了,以后就算我们老两口不在了,也能放心了。”
“爹,说啥呢。”陈浩天接过粥碗,温热的米粥滑入腹中,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你们在哪儿,家就在哪儿。”
陈母抹了抹眼角:“就你嘴甜。”
就在这时,柳如烟的万墨归宗笔突然剧烈震颤,笔尖指向人界的某个方向,那里传来一股微弱却熟悉的波动——是欲念邪祟的气息!
“是之前被封印在地底的欲念邪祟!”柳如烟脸色微变,“它的气息……好像变强了!”
陈浩天放下粥碗,眸中闪过一丝凝重。他运转“有无相生”之道,感知顺着笔尖的方向延伸而去。
人界,青云山脉试炼塔旧址下方。
当年被柳如烟以“欲海归航符”封印的欲念邪祟,此刻正挣脱封印的边缘。它不再是之前的黑气形态,而是凝聚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身上缠绕着极淡的“无”之气息——显然,是“无”在暗中滋养它,试图让它成为新的棋子。
更可怕的是,邪祟周围,竟匍匐着数以千计的凡人。这些凡人双目赤红,脸上带着贪婪、嫉妒、暴怒的神情,正是被欲念邪祟引诱的生灵。他们的负面情绪,正源源不断地涌入邪祟体内,让它的气息越来越强。
“‘无’果然没放弃。”陈浩天的声音沉了下来,“它知道正面抗衡古序之核很难,便转而利用人心的弱点,试图从内部瓦解三界。”
欲念邪祟,专食人心**,本就是“有”之世界的阴影。若让它彻底复苏,再与“无”的力量结合,后果不堪设想。
“我去处理。”柳如烟站起身,万墨归宗笔蓄势待发,“欲念邪祟本就是我封印的,理应由我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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