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皇甫倾然的脸“唰”地涨成了猪肝色,刚要开口反驳,就被沐九凰接下来的话给堵了回去。
她抬眼扫过周围屏息凝神的众人,声音不大,却足以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既然皇甫小姐不愿意承认,那大伙儿就继续看吧。”
沐九凰话里没说要看什么,可那眼神里的漫不经心与戏谑,却像一张无形的网,瞬间罩住了在场所有人——这场戏,显然才刚刚开始!
橙色玄气于指尖灵活旋舞,带着微微的灼热感流转不定...
手腕轻巧一翻,那团凝聚着力量的玄气团便如离弦之箭般射向回溯而出的画面——方才还像被水汽氤氲的镜面,此刻骤然被这股力量穿透,仿佛阳光下五彩的泡泡被指尖戳破,发出无声的碎裂声。
顿时,画面上弥漫的、如同晨雾般的朦胧瞬间被撕开,像是有人挥去了蒙在玻璃上的水汽,所有模糊的轮廓都在这一刻变得锐利起来。
那原本隐在光影里的树木显出清晰的枝桠,远处的山石露出斑驳的纹路,而最让人屏息的是,那方才只能看到大致轮廓的人脸,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晰:眉峰的形状、眼角的细纹、唇角微微抿起的弧度,甚至连皮肤上细小的绒毛都在玄气的作用下无所遁形,仿佛隔着时空,将那张脸活生生推到了眼前。
画面里,只见百里嫣然指尖攥得发白,眼尾的猩红几乎要溢出来,而对面的皇甫倾然,那张素来带着几分委屈惹人怜爱的小脸此刻亦黑成了一团,眼底翻涌的阴鸷与她平日里娇弱的模样格格不入,两人就这么对峙着,周遭的侍从大气不敢出,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生怕触怒了其中任何一方。
可谁都没料到,方才还气势汹汹的皇甫倾然,不过是众人眨眼的功夫,竟像被抽走了骨头般骤然向后倒去,“噗通”一声跌坐在冰凉的地面上。
散乱的发丝垂在颊边,几乎是瞬间,皇甫倾然便眼眶一红,摆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好似刚才满脸阴霾,眼神恶毒的另有其人。
“这...这是怎么了?”
“对啊,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倒下了?”
“不知道啊 继续看吧!”
窃窃私语声刚起,就见画面里,不远处传来一声低咳,随即,一道虚弱却熟悉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刚苏醒的沙哑:
“倾然——”
众人猛地瞪大了眼睛,只见一原本昏迷的男人正撑着手臂坐起身来,虽然那人脸肿得像发面馒头,眼睛也被挤成了一条缝,嘴角还挂着青紫,活脱脱一副被人痛揍过的模样,但众人依然可以很轻松地判断出这是一个男人。
啧...
一个男人,对着皇甫倾然竟喊得这般亲昵热络,那语调里的关切——
不得不说爱看热闹爱八卦简直是所有人都逃不开的诅咒,哪怕知道此举不妥,可...
周遭众人的目光还是跟长了脚似的,不由自主就往百里玺悦头顶瞟,毕竟谁都想看看那上面是不是有一片青青草原,更有人屏住呼吸,就等着看百里玺悦这顶“帽子”戴稳了之后,会是何等雷霆震怒的反应。
而被众人紧盯的百里玺悦,此刻脸上果然阴云密布,黑得像是淬了墨,那双平日里尚且算得上温润的眸子此刻眯成了缝,里头翻涌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周身的空气都仿佛被冻结,连带着旁边侍立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众人亦不免被吓了个激灵,纷纷将目光转移...
画面里的情形还在继续,只见那男子目光扫过跌坐在地的皇甫倾然,又猛地转向百里嫣然,声音陡然拔高,满是怒火地呵斥道:
“百里嫣然,看看你干的好事,我昏迷后,你就是这样对倾然的吗?”
这声怒喝像惊雷炸在众人心中,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心中成型!
所以...
画面里那肿成猪头的男人...
竟然是太子???!
几秒钟的死寂后,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回神。
结合方才的情形一串联,真相瞬间清晰——皇甫倾然率先对嫣然公主动了手,见太子苏醒,竟立刻伪装成被欺负的受害者,这是想用太子的怒火解决百里嫣然!
“嘶,怪不得!”
“就是啊,怪不得方才公主殿下脸色那么难看呢!”
“我说皇甫小姐怎么突然就跌坐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这女人心思也太深沉了吧?看着白白嫩嫩的,内心竟藏着这么多弯弯绕绕!”
“太子殿下也真是的,都不问清楚情况就斥责嫣然公主,要不是沐九凰拿出这回溯记音石,嫣然公主还真是有口难言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声虽低,却字字句句如刀子般扎进皇甫倾然耳中,她猛地抬头,死死盯住对面仍悠然自得的沐九凰,只见后者正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着手中一物,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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