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武侯传音之人,正是先前被他打断肋骨的天影子。
当年,武侯名动华夏,一身修为冠绝当世,令无数后辈仰望。
彼时天影子虽然还是孩子,但也对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心生无限敬慕,甚至暗自立誓,日后也要如武侯一般,名震江湖,登临武道巅峰,受万人敬仰。
如今,他终于亲眼确认,这位隐居于深山桂花谷中的老者,正是那位昔日威震武林的苏武侯,心中百感交集。
即便被武侯教训了一顿,天影子心中却没有怨恨,反倒满是感慨。他以传音之术,真诚地道:“没想到侯爷隐居于此,真是宝刀未老,实在令人敬佩。方才冒犯之处,还望侯爷大人大量。”
武侯听后,神色淡然,略一沉吟,以同样的传音回应:“你修炼的是《太阴毒骨经》。此功大成,虽然恐怖之极,但是骨毒入心入脑,后果极为严重。你好自为之吧。”
这番话让天影子心中一震,武侯果然一眼便识破了他的功法,甚至一语道破他最隐秘的忧虑。
那份每日侵蚀骨髓的钝痛,那些深夜难眠的煎熬,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
武侯的身影很快隐没在桂林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小天看着欢喜,如同一个被遗弃的弃儿,他满脸抓狂,低声道:“喜儿,‘爷爷’就这么把咱们扔下不管了?”
欢喜幽幽叹气,苦笑道:“被老人家识破了,原来他儿子比我也大不了几岁。怎么会有我这么大‘孙女’,早知道,就说是他女儿了。”
云小天闻言,再看看四周那些如狼似虎的天机神府高手,顿觉浑身发冷。
对面尚有二百余人,己方不过十来个,天差地别,只有死路一条。
原想抱住武侯这棵大树乘凉,岂料大树飘然离去,留下他们直面狼群。
云小天顿时面如死灰,两腿发软,几乎站不住。
更糟的是,李愚神情恍惚了,开始絮絮叨叨。
李愚为情所困,精神本来就有些不正常。这段时间保持的还好,没有犯病。先前在阵中受了刺激,此刻精神再度失常。
他随手摘下一朵桂花,仿佛置身无人之境,低低呢喃。
“茹云……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在天机神府。那时与你一同赏花,你说喜欢桂花香,我便亲酿桂花露……你还最喜欢靠在我怀里,让我轻抚你的……”
此言无异于在神府高手们当中投下一颗炸雷!
茹云,正是天机神府宫主宫柳行的夫人。
李愚当众回忆与她缠绵偷情的往事,神府众人闻之齐变色,震怒、骇然、难以置信之色交织。
连蒋冲等东庭勇士也听得头皮发麻,原来当年神府举旗追杀李愚,借口不过是“酒后失德、辱杀女仆”,真正的隐情竟是他染指宫主夫人?!
所有人都震惊万分!
顷刻间,所有目光也都聚集到李愚身上。
欢喜更是听得心颤,心里暗暗叫苦。
先前云小天当众“干了”笑面罗刹,已让天机神府颜面扫地,如今李愚更狠,竟直接当众爆料,当年他干过宫柳行老婆。
这简直是当众在神府众人的心头,浇下滚油,又点了一把火!
云小天震惊得目瞪口呆,随即惊慌失措地扑向李愚,想要捂住他的嘴,用哭音低声道:“愚祖宗!求你别说了……这下我们是真的完了……”
李愚却像中了邪一般,一把甩开云小天,继续喃喃自语,仿佛沉浸在某段旧梦中,失去了对现实的感知。
天机神府的众高手,此刻一个个怒目圆睁,杀气沸腾。若不是忌惮武侯,再不轻易在谷中生事,早已如群狼扑杀上来,将李愚碎尸万段,血祭宫主尊严。
此刻,他们只能死死压抑怒火,但那杀机,几乎要将空气都撕裂。
现在,只等李愚几人离谷,开杀。
隐藏暗处的天影子听到这番言语,也是一阵愕然。
回想这些年宫柳行为何对李愚穷追不舍,甚至不顾几位江湖前辈的劝说执意无休止追杀,此刻恍然大悟,心中笑一声。
“原来如此……呵呵。”
而此时,公孙清更是气得面色铁青、双目喷火。
不论李愚所言是真是假,一旦流传出去,“宫主被戴绿帽”的风声将引发整个神府的耻辱,在江湖中要成大笑话了。
公孙清厉喝道:“你这个疯子!休得胡言乱语,给我闭嘴!”
欢喜也赶紧道:“我愚叔有疯症,他现在疯了,都说胡说八道。各位不必当真。现在这里清理干净了,再不能动干戈了,不然会惹怒我‘爷爷’……”
机灵的喜儿把武侯搬出来,暂时压制众人。
公孙清的一声厉吼,也打断了李愚美好回忆。他神情恍惚,似担心眼前桂花林突然再变成恐怖阵法,遂拽住欢喜一条胳膊,道:“喜儿,快带我离开这里。我再不想呆在此处。”
神府的人,都怒视几人,现在就等着他们离开。
云小天突然狂乱叫道:“我不走,我死也要死在这里!我和这里有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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