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刺宁担心李愚三人,连夜依照殷仇儿留下的暗记所指方向搜寻。
无论是殷仇儿、李愚还是欢喜,在他心中都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哪怕前方是陷阱,他也必须义无反顾地闯进去。
他将东庭勇士分为若干小组,各自负责不同区域,彼此呼应,有任何发现,立即传讯汇报。
一路寻至这一片区域后,暗记中断,线索也断了。
云小天告诉许刺宁,这一带有座青虎山庄,庄主冯青虎是个隐居多年的豪绅,从不涉足江湖之争,素有善名,常年施粥赈灾,在周边百姓口中颇有声望。若前去探访,也许能获取些消息,亦或借山庄之力寻找李愚三人。
不是云小天说,许刺宁真还不知此处藏有一座山庄。
他如今行事愈发沉稳老练,哪怕冯青虎再如何仁厚无害,在这陌生之地、面对陌生之人,仍保持着应有的戒备。
他先把东庭众勇士召集在一处,进行一番部署,随后带上蒋冲与云小天来山庄拜访。
敲了几下大门,不多时,门扉缓缓开启。
开门的守卫打着哈欠,一副刚被惊醒的模样,脸上还有几分不耐。
许刺宁并未贸然表露身份,而是礼貌地说道:“劳烦兄台禀报冯庄主,就说东庭的人深夜来访,有要事相求,还请庄主一见。”
其实,冯青虎在算计了李愚三人之后,早已令全庄进入戒备状态。
除老弱妇孺外,凡能战者一律不许安歇。
门卫此刻的倦态不过是演出来掩人耳目。而在许刺宁三人尚未抵近庄门之时,山庄暗哨便已发现他们,只是未曾惊动。
守卫很快便将消息禀报上去。
此时冯青虎正与儿子、女婿小酌,等待杨恢的到来。
这次立下大功,他们自信宫主定会重赏,父子俩都颇为兴奋。
冯青虎怀里还抱着“新宠”肉丸子,一边抚摸,一边意气风发,心中暗想不久的将来,北境王之位,非他莫属。
而肉丸子仿佛彻底臣服,懒洋洋地窝在他怀中,不时伸出舌头舔舔他的手掌,讨好卖乖,惹得冯青虎笑得更是得意。
他们则做梦也想不到,这可不是一只寻常的猫,而是一只“成精”的猫。
当得知又有三人前来拜访时,冯青虎不由得眼中一亮,笑着对儿子低声道:“又是三条鱼上钩了,呵,功劳一件接一件。不接都不行。你们去安排,我去应付。”
说罢,他将肉丸子放下,整了整衣衫,径自前往客厅。
许刺宁三人被引入客厅。
冯青虎已在厅中候着,见三人进门,立起身来,满脸堆笑,一副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模样。
他热情招呼三人落座,又命仆人奉上茶水。
这一次,他暂且未在茶水中下毒,因局势未明,仍需摸清虚实。
许刺宁端起茶盏,浅饮一口,而蒋冲与云小天却没有喝。
因为许刺宁事前已嘱咐二人,陌生之地,务必小心。
他自己体内有女巫之蛊,所以有恃无恐。
若三人皆不饮,反易引起冯青虎疑心。
如今许刺宁举盏一饮,冯青虎也不再多想,只道其余二人或是不渴罢了。
许刺宁放下茶碗,道:“冯庄主,深夜打扰,实在是形势所迫,抱歉了。”
冯青虎笑道:“无妨无妨,因家有喜事,我今晚高兴,没有睡意,刚才正在小酌。还未歇息。”
冯青虎知道自己身上定带酒气,不遮不掩,反倒显得坦荡自然。这样也能免去许刺宁怀疑。他行事也真是谨慎缜密,李愚三人栽在他手上,是真不冤。
许刺宁自然也闻到了他身上酒气,冯青虎坦诚而言,他也就不多疑。
许刺宁道:“冯庄主,不瞒你。我东庭的殷仇儿正护着李愚,还有一位姑娘。他们近日遭受敌人追杀。我们追踪至此,发现他们踪迹曾至这一带,但至今未寻得,心下焦急,只能冒昧登门,请庄主帮忙一探线索。”
冯青虎闻言,脸色一变,装出极大震惊之色,道:“可是那位神医李愚?”
许刺宁道:“正是。”
冯青虎霍地起身,神情激动得几乎无法自抑:“李先生是犬子的救命恩人!当年若无李先生,我儿子怕是早就命丧黄泉。李先生若真遇险,我岂能袖手旁观!”
他背负双手,在厅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作沉思状,神情中仿佛掺杂着焦虑与急切。似乎真是为李愚的安危忧心不已。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对许刺宁道:“李先生若曾至此地,多半是来投奔老夫。我看,不如就此在庄中等他,说不定他后脚便到。我也即刻派人暗中搜索周围村落山道,或可探得消息。”
他语气诚恳,面容沉稳,进退有据,连神情都没有半分可疑。
许刺宁与蒋冲、云小天相视一眼,觉得冯青虎说得有理。
冯青虎这副姿态,可谓滴水不漏。
难怪能在北境潜伏多年,而从未被人识破半分。
不过有些事,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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