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灵 第2131章 神陨之始

心镜的涟漪尚未平息，整个轮回禁地突然剧烈震颤。石室四壁渗出幽蓝的血液，那些映在镜中的生灵影像骤然扭曲 —— 救亲人的修士被亲人反噬，守家园的勇士倒在同胞刀下，绝境中的善良者化作狰狞的恶鬼。

“幽冥王在污染心镜！” 墨影的匕首划破掌心，精血滴在镜面上试图稳住阵脚，却被一股阴寒之力震得倒飞出去，“他想让万物不信选择，只信强权！”

周横掌心的光斑突然连成锁链，将众人护在其中。他看着镜中自己的影像正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第一任守镜人献祭时的场景：少年将最后一缕神魂注入心镜，背后是崩塌的玄天神宫和狂笑的幽冥王。

“原来心镜的力量来自众生信念，一旦信念崩塌...” 上官云凤的冰簪突然炸裂，冰晶碎片在她肩头凝成盾牌，“它就会变成映照恶念的魔镜！”

轰 ——！

石室顶部被巨力掀开，幽冥王的黑雾身躯悬在半空，左手捏着半块染血的玄天神镜碎片，右手缠绕着厉苍残存的魂丝。那些魂丝正在被黑雾吞噬，厉苍的惨叫声穿透神魂：“守住心镜... 它是最后...！”

声音戛然而止，黑雾中传出满意的叹息：“第三任祭品总算消化了。周横，现在轮到你这个守镜人后裔了。”

高成将玄铁盾狠狠砸向地面，盾面的金光与周横的光斑交织成网：“有本事冲老子来！” 他背后的银纹突然亮起，吸收的寒气化作冰枪射向黑雾，却在接触的瞬间蒸腾成水汽。

“真仙境的蝼蚁也敢叫嚣？” 黑雾中探出骨爪，轻易就将冰枪捏碎。高成突然闷哼一声，玄铁盾上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 —— 他的气血竟在被对方隔空抽取。

“高成！” 周横飞身挡在他身前，五行本源同时爆发。木行藤蔓缠住骨爪，却被瞬间腐蚀；金行利剑斩向黑雾，竟如泥牛入海。他这才惊觉，幽冥王的力量比在血煞总坛时强盛了数倍，显然厉苍的献祭不仅没能重创对方，反而让其吸收了三生锁的部分力量。

“五行本源？可惜境界太低。” 幽冥王的骨爪穿透藤蔓，直指周横心口，“交出心镜，我让你做新的守镜人，如何？”

就在这时，刘病虎的声音突然从心镜中传出：“阿弥陀佛，贪嗔痴三毒，果然是魔众根本。”

众人愕然回头，只见心镜中走出个身披百衲衣的中年和尚，手持半截禅杖，袈裟上还沾着九幽冥海的淤泥。他禅杖一顿，地面裂开的缝隙中竟钻出朵朵金色莲花，将黑雾逼退三尺。

“刘师兄？你怎么会在里面？” 周横又惊又喜。刘病虎是他早年在禅林寺结识的挚友，三年前为救百姓闯入九幽冥海后便杳无音信，没想到竟藏在心镜之中。

刘病虎合十行礼，眉宇间的皱纹里还嵌着冰晶：“贫僧被困在心镜映照的‘执念界’三年，方才见施主等人引动心镜真意，才得以脱出。” 他看向幽冥王，禅杖上的佛珠突然炸裂，“这魔障的本源与心镜相连，难怪能轻易污染镜中世界。”

幽冥王的黑雾剧烈翻涌：“又是个碍事的禅修！当年玄天神宫的护镜禅师就是被本王扒了皮做灯油，今日便让你重蹈覆辙！”

无数骨矛从黑雾中射出，刘病虎却不躲不闪，只是将禅杖横在胸前。那些骨矛在距他三寸处突然调转方向，竟齐刷刷刺向幽冥王自身。

“是‘他心通’！” 墨影恍然大悟，“你能映照对方的杀意，让攻击反噬！”

刘病虎叹了口气：“不过是小术。此魔的杀意源自对‘天道圆满’的执念，贫僧这点微末道行，撑不了多久。” 他看向周横，“施主可知为何玄天神镜会炸裂？”

周横一怔，这正是他一直不解的地方。

“因为它映出了天道本身的恶念。” 刘病虎的袈裟突然无风自动，露出背后狰狞的伤疤，“天道为了维持平衡，默许幽冥王吞噬生灵，就像默许玄天神宫献祭修士。玄天神镜不愿成为帮凶，才选择自碎，将选择权还给万物。”

黑雾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一派胡言！天道本就该无情！只有消除所有‘遁去的一’，才能让三界永远稳定！”

随着他的嘶吼，整个神界开始出现崩塌的迹象。东方天墟的屏障裂开巨缝，岩浆与寒冰在裂缝中交织；九幽冥海的海水倒灌进人间，带着无数怨魂；归墟海眼喷吐的混沌之气不再孕育生机，而是化作吞噬一切的黑洞。

周横突然想起心镜中最后看到的画面 —— 无数生灵在绝境中依然做出的选择。他猛地按住心镜：“你错了，稳定不是靠消除选择，而是靠守护选择的权利！”

掌心的光斑突然全部飞入镜面，那些扭曲的影像开始恢复：反噬修士的亲人最终挡在他身前，背叛勇士的同胞举起义旗，作恶的善良者在临死前救下一个孩子。

“不可能！” 幽冥王的骨爪插入心镜，镜面顿时布满裂纹，“心镜已经被我污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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