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轻点,疼。”
王镜轻轻捧着铜镜,让陈登能看清自己脸颊上的伤痕。
烛火在镜面上跳跃,映得那道浅浅的血痕愈发明显。陈登蹙着眉尖,手指悬在半空想碰又不敢碰。
“怕疼刚才还冲上去?”
王镜用浸了药酒的棉帕压住伤口,见陈登疼得抽气,到底放轻了力道。
“不是说了我有准备吗?那些刺客近不得身的。”
陈登垂下眼睛,“那我也真怕他们伤到了你。”
他声音渐低,“若那箭上有毒怎么办……我顾不得那么多。你若有事,我……”
“罢了。看在这份上……我轻些。”
王镜俯身上药,绵长的气息拂过伤口,陈登感觉主公的唇比药酒更烫,沿着眉骨细细熨下来,惊得连呼吸都忘了。
陈登眼神紧张,“主公,我会不会破相啊?”
他此刻的心,悬在半空,落不下来。
主公初见他时,总爱笑着说他“眉目朗然,有林下风”。
可若是留了疤破了相,主公会不会……会不会就不喜欢他了?
王镜失笑,捧住他的脸仔细端详。烛光下,陈登的皮肤如玉般莹润,那道伤痕像落在雪地上的红梅,反而添了几分生动。
王镜拇指摩挲着他完好的右颊,“没有疤,很浅的伤口,养好了之后不会留一点印子。”
“主公又在敷衍晚生了……”
陈登却不依,眉头皱得更紧,他总这样,从前献宝似的捧着钓上来的肥美鲈鱼,非要听人夸个三五遍才肯罢休。
他轻轻拽住王镜的衣服,眼尾泛红,“主公再细看,到底丑不丑?”
王镜索性倾身凑近,轻轻吻在他微蹙的眉睫上,声音温软如絮:“不丑。我们元龙,不管怎样都是最好看的。”
陈登愣了愣,耳尖的红慢慢漫到脸颊,方才的紧张竟被这一声“元龙”搅得烟消云散,只剩下心口怦怦的跳声。
片刻后,王镜突然咬住他耳垂低笑:“元龙若是变丑了……我便造座金屋,把你好好藏起来。白日里只许你对着我笑,夜里只让我瞧着你睡,你什么都不用做,只乖乖在屋里等我回来就好。”
“旁人看不看得到,嫌弃不嫌弃,又有什么要紧?反正……我眼里心里,从来都只装着一个你,丑了也喜欢得紧。”
陈登闻言先是一怔,继而笑倒在王镜怀里,“主公难道要学汉武帝金屋藏娇吗?”
“可惜陈元龙并非陈阿娇,没有那般显赫的出身,又不会跳舞,只会给主公捞鱼煮羹……”
王镜语气沉了沉,“汉武帝虽金屋藏娇,却薄情寡恩,我是断断不会学他的。”
“我要元龙日日欢欣,不必写什么《长门赋》……”
陈登轻轻“嗯”了一声。
世间情爱如露如电,哪有什么一直可言。陈登原是不信这些的,可王镜说了,他便信。
他仰头,吻在了她的脸颊上,像一尾鱼轻啄荷尖。
……
翌日
【当前时间:东汉建安五年七月十三】
【叮——签到成功,获得技能“千杯不醉”】
【千杯不醉:此技能激活后,无论何种酒品,饮下皆如饮水,可瞬间化解酒力,既不会因醉酒失言误事,亦能在宴席应酬中从容应对,纵是烈酒轮番上阵,亦能保持清醒,神色如常】
技能提示音消散,王镜眼底掠过一丝了然。这“千杯不醉”虽非沙场建功、朝堂决断的硬功夫,却在人际交往、宴席周旋中有着不可小觑的妙用,有此技能傍身,倒是多了一层稳妥。
她正思忖间,门外传来亲卫沉稳的脚步声,随即是低声禀报:“殿下,满府君那边有消息传来,审案已有眉目。”
王镜微微颔首,随后满宠一身皂色官服,步履匆匆入内。“主公。”
“伯宁辛苦了,坐。审得如何?”
满宠谢过,在侧席坐下,直入正题:“回主公,那几个活口已尽数招供。他们皆是太原王氏豢养的死士,隶属王晨直接调遣,此次行刺,正是受王晨密令。”
他说着,将一份供词递上,“供词在此,是他们亲笔所书,画押无误。其中两人还交代了王晨给他们的信物与接头暗号,皆已核实。”
满宠语气肯定:“单凭这些,定王晨的罪,绰绰有余。刺杀亲王,乃十恶不赦之罪,便是太原王氏全族来保,也断无可能。”
主谋似乎已浮出水面,然而王镜脸上却没有半分轻松。
在她看来,此事绝非处死一个王晨便能了结。王晨此人,她虽不算熟稔,却也知其并非多么有勇有谋、敢行险事之辈。
一个王晨死不足惜,可她心头那股不安的预感却愈发强烈,总觉得这背后藏着更深的漩涡,牵扯着更大的阴谋。
“奉孝,你怎么看?”王镜抬眸,望向在她侧席的郭嘉,眼中带着探寻。
郭嘉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缓缓道:“主公所见极是。依嘉看来,这批死士虽确为王家所养,但若说幕后主使便是王晨,却未必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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