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大帝张兴东抢鲜蟹排猛火蛋炒饭记
一、凌霄宝殿的异香
三界公历三千七百二十一年秋,凌霄宝殿的鎏金铜炉正飘着九转还魂香,玉皇大帝张兴东却在龙椅上坐立难安。案头的蟠桃汁凉了三盏,值日星官的奏报才念到第三卷,他指尖便无意识地敲着玉案——那节奏不是天庭惯用的《三清颂》,倒像凡间灶房里铁锅碰撞的脆响。
“陛下,西海龙王奏请增派雷部天将,助沿海百姓渡秋汛。”太白金星捧着玉笏,花白的长须垂到腰间,却见玉帝目光飘向殿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看见南天门的云海翻涌,并无异常。
张兴东猛地回神,清了清嗓子掩饰失态:“准了。还有何事?”
“启禀陛下,御膳房呈了新制的‘琼浆玉露糕’,请您品鉴。”贴身仙官捧着描金食盒上前,盒盖掀开时,白汽裹着桂花香气散开,可玉帝只扫了一眼便摆了摆手。
“撤了吧。”他揉了揉眉心,指尖的龙纹玉扳指泛着冷光,“近来总觉心口发空,似有什么要紧物件落在凡间。”
这话让满殿仙卿面面相觑。玉皇大帝统管三界,万神朝拜,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太白金星沉吟片刻,拂尘轻扫:“陛下莫不是思念凡间烟火气?前几日听闻下界江南秋蟹正肥,或许是您的仙体想沾些尘世荤腥。”
“秋蟹?”张兴东眼睛一亮,龙椅扶手的雕龙仿佛都跟着活了几分。他想起三百年前微服下凡,在苏州巷口吃过一碗蟹粉小笼,那鲜得能咬出汁的滋味,竟让他记了这么久。可转念又皱起眉:“天庭戒律森严,私自下凡已是不妥,若还为了口腹之欲……”
话未说完,一股异香突然穿透凌霄宝殿的结界,像带着钩子似的钻进他的鼻腔。那香气不似仙酿的清冽,也不似仙桃的甜腻,是米饭的焦香裹着蛋的嫩滑,还混着一丝海产的鲜甜,勾得人五脏六腑都发了痒。
“这是……”张兴东霍然起身,龙袍下摆扫过玉案,将蟠桃汁洒了一地,“哪来的香味?”
值日星官慌忙掐指推算,片刻后面露惊色:“启禀陛下,此香来自凡间东海之滨,似是一处市井灶房所出,烹煮之物名为‘蟹排猛火蛋炒饭’。”
“蟹排……猛火蛋炒饭?”张兴东重复着这几个字,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他活了九万八千年,尝过昆仑瑶池的千年雪莲羹,吃过太上老君的九转金丹糕,却从未听过这样直白又勾人的吃食。那“猛火”二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尖发颤,仿佛能看见铁锅在灶上翻涌,米粒裹着金黄的蛋液跳跃,蟹排切成小块,在热油里滋滋作响。
“陛下,不可啊!”太白金星急忙上前,拂尘挡在身前,“您乃三界之主,岂能为一碗凡间炒饭动凡心?若传出去,恐损天庭威严。”
“威严?”张兴东哼了一声,龙目里竟闪过几分少年气的执拗,“朕守着这凌霄宝殿九万年,连一碗想吃的饭都不能尝,这威严要来何用?”他抬手推开太白金星,大步朝殿外走去,龙靴踏在云阶上,留下一串急促的声响,“今日朕要去凡间走一遭,你们且在殿中候着,若有要事,让千里眼顺风耳传讯便是。”
众仙卿拦也不是,劝也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玉帝的身影消失在南天门的云海中。太白金星望着那团金光远去的方向,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这位陛下自三百年前尝过凡间滋味,便总惦记着那烟火气,今日怕是拦不住了。”
二、东海巷的烟火灶
张兴东驾着祥云落在东海之滨时,正是凡间的黄昏。夕阳把海面染成金红,渔船归港的号子声混着市井的喧闹,裹着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他收了仙力,换了一身青色布衣,腰间系着粗布腰带,看上去就像个寻常的赶路书生——若不是那双眼眸太过明亮,偶尔闪过的龙威藏不住,倒真能以假乱真。
那股勾人的香气比在天庭时更浓了,顺着石板路往前寻,拐过两个巷口,便看见一间挂着“王记炒饭”木牌的小店。店面不大,只有四张方桌,门口支着一口黑亮的大铁锅,灶火正旺,橘红色的火苗舔着锅底,映得掌勺师傅的脸通红。
掌勺的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膀大腰圆,额头上渗着汗珠,手里的铁铲翻飞如舞。铁锅“滋滋”作响,米粒在锅里弹跳,裹着金黄的蛋液,每一粒都分明油亮。他手腕一翻,从旁边的瓷盆里抓出一把切成小块的蟹排,“哗啦”一声倒进锅里,铁铲快速翻炒,蟹排的鲜甜瞬间融入米饭,混着葱花的香气,引得排队的人直咽口水。
“王师傅,给我来一份蟹排猛火蛋炒饭!多加蛋!”排在最前面的是个挑着担子的货郎,擦了擦汗,眼睛盯着锅里不放。
“好嘞!”王师傅应了一声,铁铲在锅里敲出清脆的节奏,“您稍等,这锅马上就好!”
张兴东站在队伍末尾,看着那锅炒饭,只觉得喉咙发干。他活了这么久,从未见过有人做饭如此有气势——不是天庭御膳房那种小心翼翼的精致,而是带着一股子烟火气的豪迈,每一下翻炒都透着对吃食的认真,那香气里裹着的,是凡间最真实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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