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山祖庭,晨雾缭绕。
芈熊族长站在青铜小门前,复眼中倒映着昭虺的遗体。老人枯瘦的手指轻抚过弟子心口的空洞,那里残留的蛊虫碎片微微发亮,仿佛在诉说最后的忠诚。
"三十年前我亲手将他关进思过崖......"族长的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如今却要亲手送他入祖蛊冢。"
保守派长老们沉默地列队两侧,每人手中捧着一只陶罐,罐中是培育多年的本命蛊。当昭虺的遗体被放入青铜棺椁时,长老们依次将陶罐倾覆——无数蛊虫如流水般涌入棺中,覆盖了他的身躯。
"以蛊养魂,肉身不朽。"芈熊将一枚青铜面具覆在昭虺脸上,"你的蛊会永远守着这道门。"
王永年靠坐在石柱旁,新换的木质义眼尚未适应,视野里只有模糊的光影。但他能清晰感受到祖庭内涌动的悲怆——那是比语言更沉重的送别。
正午时分,祖洞议事厅。
芈熊的复眼扫过众人,最终停在王永年蒙着纱布的脸上:"观星者,你的眼睛......"
"代价而已。"王永年平静地回应,"比起锦州十万生灵,不值一提。"
族长沉默良久,突然拍案。两名保守派蛊师抬上一口青铜箱,箱内整齐码放着十二卷玉简,每卷都刻着虫形文字。
"《禁蛊录》真本。"芈熊推过木箱,"包含所有识别、克制激进派蛊术的方法。我以族长之名许可你们——见到修炼黑蛊术者,格杀勿论。"
向宁的竹简《鲁壁》突然发出共鸣般的微光,与箱中玉简交相辉映。芈熊见状,嘴角竟扯出一丝苦笑:"有趣......当年着《禁蛊录》的先祖,据说也曾师从孔门。"
阿史那燕检查着落日弓的弓弦:"族长不担心我们滥杀无辜?"
"能练成黑蛊术的,没有无辜。"芈熊的复眼突然渗出黑血,"他们早把魂魄卖给了'门'后的东西。"
白泽忽然从九儿怀中跃上石桌:"老虫子,你们接下来打算?"
"封山百年。"芈熊取出一把骨刀,竟当众割下自己脖颈处的蛊虫图腾!黑血喷溅中,他咬牙道:"所有长老都会剥离本命蛊,我们......要做最后的守门人。"
锦州城郊,暮色沉沉。
城墙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但城门处仍残留着蛊虫爬行留下的粘液痕迹。整座城寂静得可怕,街道上不见行人,唯有偶尔传来的低沉虫鸣,像是某种诡异的信号。
王永年站在高处,木质义眼虽无法视物,却能感知到城中涌动的异常气息——那是蛊虫聚集的波动,如同无数细小的针刺在黑暗中攒动。
"城内的蛊虫比我们离开时更活跃了。"他低声道,"芈福虽死,但剩下的激进派似乎并未放弃控制。"
孙先的银霄剑微微震颤,剑灵银霄从剑柄处探出半个身子,发出警示般的低吟。阿史那燕的落日弓上,金乌纹路流转,映照出城墙上几处隐蔽的哨点——那里站着被蛊虫控制的守军,眼神空洞,脖颈处的青黑色纹路比之前更加明显。
"周衍还活着吗?"九儿轻声问道。
向宁展开《鲁壁》竹简,竹简上浮现出模糊的文字:「知府衙门地下有密室,周衍藏身其中,暂未被发现。」
"我们需要联系他。"孙先握紧银霄剑,"但城内到处都是蛊虫,贸然潜入太危险。"
深夜,锦州城西的一处废弃民宅内。
阿史那燕的铜镜箭无声射出,箭簇碎片折射月光,在墙面上投下一道暗号——三长两短的光影闪烁。片刻后,墙角的地砖微微松动,一名浑身裹着灰布的瘦削男子钻了出来。
正是屈鸣。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胸口还缠着绷带,但眼神却比之前清明许多。见到众人,他微微点头,低声道:"周大人还活着,但衙门已经被激进派完全控制,他只能藏在地下密道中。"
"城内情况如何?"王永年问道。
屈鸣从怀中取出一张草图,上面标注了城内几处关键位置:"激进派还剩七人,分散在衙门、粮仓和城南的蛊室。他们虽失去芈福的领导,但蛊母仍在,依旧能操控全城的傀儡。"
他指向草图上的一个红点:"这里是蛊母所在,由芈福的亲信芈青看守。只要毁掉蛊母,被控制的人就能暂时恢复清醒。"
孙先盯着草图,沉声道:"蛊母一毁,激进派必定反扑,我们需要同时行动,将他们一网打尽。"
黎明前夕,行动开始。
阿史那燕潜伏在城南蛊室附近的高处,落日弓搭箭待发。她的目标是芈青——此人擅长御蛊,一旦蛊母被毁,他必定第一时间察觉并反击。
九儿与白泽的分魂潜入知府衙门,通神印的紫光能暂时屏蔽蛊虫的感知。她的任务是找到周衍,并协助他组织城内尚未被完全控制的衙役,准备在蛊母被毁后控制局面。
向宁和孙先则直奔粮仓——那里藏着两名激进派蛊师,负责维持城内傀儡的日常行动。王永年虽失去星图,但木质义眼能感知蛊虫的流动,他负责在暗处策应,随时传递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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