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年的身体已经开始消散。他用最后的力量看向九儿,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用通神印......连接所有人......"
九儿泪流满面,却毫不犹豫地祭出通神印。紫晶印玺悬浮在众人中央,分化出数道光线连接每个同伴。阿史那燕的落日弓印记、向宁的竹简《鲁壁》、白泽的金角、青鸾的烛龙之眼,甚至十二名守镜人的法器力量,全部通过通神印汇聚到银霄剑上。
囚牛的身形暴涨,第七个音符终于完整。音波化作实质的银色巨剑,斩向天空裂缝!
"铮——!"
清越的剑鸣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后,巨眼瞳孔中央出现一道银线,迅速蔓延至整个眼球。裂缝开始闭合,青铜光柱土崩瓦解。琴山地宫方向传来山崩地裂的巨响,随后归于平静。
当最后一丝裂缝消失时,银霄剑从空中坠落,剑身上的囚牛纹已经暗淡。孙先接住长剑,发现它又变回了最初的模样——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地上王永年残留的星砂,证明着这场惨烈的胜利。九儿跪坐在星砂旁,通神印静静悬浮在她掌心,印玺中央多了一粒微小的星辰......
无妄海上,三条文鳐鱼破浪疾行。王永年站在为首的鱼背上,左眼的星云伪眼不断调整焦距,银色的星力在瞳孔深处流转。百里外的锦州城轮廓已在海平线上浮现,但整座城上空笼罩着诡异的黑雾,雾中隐约有青铜巨门的虚影时隐时现。
"不对劲。"阿史那燕的落日弓微微震颤,弓身上的金乌纹路闪烁着危险的红光。她新生的右臂肌肉紧绷,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箭囊,"城门方向太安静了。"
向宁的《鲁壁》竹简自动展开,残存的竹片拼凑出锦州的微缩影像:城门大开,街道上横七竖八躺着无数"人形"。那些躯体呈现不自然的干瘪状态,像被抽空的气囊般堆叠在街角。更诡异的是,每具皮囊的眉心都有一个青铜小镜的烙印。
"芈福疯了......"孙先握紧银霄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剑身上的囚牛纹暗淡无光,但依然能感受到微弱的龙气流转,"他在用全城活祭加速开门。"
九儿怀中的白泽突然竖起耳朵,金角上的符文急促闪烁:"青铜门已经开到六成,门后的东西正在往外爬。"它琉璃般的眼珠倒映出一个可怖景象——无数苍白的手臂正从门缝里探出,每只手上都长满细密的嘴,正在贪婪地啃食门框上的青铜。
文鳐鱼突然发出急促的鸣叫,鱼尾猛拍水面,激起丈高的浪花。众人回头望去,只见身后的海面正在凝固,海水变成粘稠的黑浆,仿佛有看不见的巨口在吞噬这片天地。
"世界开始崩塌了。"王永年右眼的星图勉强运转,残余的星砂排列成沙漏形状,"我们最多还有两个时辰。"
阿史那燕突然拉弓搭箭,落日弓上的金乌纹路亮如实质:"水下有东西!"话音未落,三支赤红箭矢已经破空而出,射入文鳐鱼左侧的海面。
箭矢入水的瞬间,海面炸开巨大的漩涡。一个庞然大物浮出水面——那是一条半鱼半蛇的怪物,体长超过十丈,头部覆盖着青铜鳞片,眼睛却是人类的模样,正怨毒地盯着众人。
"化蛇?!"向宁的竹简哗啦啦翻动,「《山海经》载,化蛇状如鲮鱼,见则大水......」"不对,这是被青铜门污染的变种!"
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股腥臭的黑水。孙先挥剑格挡,银霄剑与黑水接触的瞬间发出刺耳的腐蚀声。剑身上的囚牛纹痛苦地扭曲,龙气正在被污染。
"别碰那黑水!"白泽从九儿怀中跃出,金角射出一道净化之光,"里面混着门后的秽物!"
阿史那燕连续射出七箭,每一箭都精准命中化蛇的眼睛。怪物吃痛翻滚,掀起滔天巨浪。一条文鳐鱼躲闪不及,被浪头拍中,瞬间化作白骨沉入海底。
"小心!"王永年突然大喊。他的伪眼捕捉到水下另有玄机——无数细小的黑影正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海面突然沸腾,数以千计的青铜小鱼跃出水面。它们长着锋利的金属牙齿,眼睛是缩小版的青铜镜,折射出扭曲的光线。最可怕的是,这些怪鱼竟然能短暂飞行,如蝗虫般扑向众人!
"镜鱼!"白泽的金角光芒大盛,"别让它们的眼睛照到!"
孙先舞动银霄剑,剑光如银龙盘旋,将袭来的镜鱼斩成两半。但每一尾被斩杀的鱼都会爆出一团黑泥,污染更甚。向宁的竹简展开成屏风,勉强挡住黑泥侵蚀,但竹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
危急关头,九儿的通神印突然自动飞起。印玺中央那粒王永年留下的星砂大放光明,在空中投射出一幅星图。星图旋转间,所有镜鱼的动作突然变得迟缓,仿佛陷入粘稠的蜜糖。
"星砂......在模仿这个世界的规则!"白泽恍然大悟,"快,趁现在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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