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
这残酷的现实狠狠凿穿了裴羽痕摇摇欲坠的认知,巨大的悲恸和滔天的怒火瞬间席卷了他。
洛英……如果洛英知道……叶北星落得这般下场……他该有多伤心?
“你——!”
裴羽痕猛地扭头,狂暴的杀意如同实质的火焰从他眼中喷薄而出,死死钉在叶安歌那张挂着无辜笑容的脸上。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染血的喉咙里硬生生撕扯出来,带着泣血的悲愤。
“叶安歌——!你这猪狗不如的小畜生!叶北星……他可是你的亲哥哥!”
叶安歌脸上的笑容,在裴羽痕的怒吼声中绽放得更加灿烂,他显然极其满意陆知逊的崩溃和裴羽痕的暴怒。
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纯粹扭曲的愉悦,他甚至微微歪头,刻意摆出一副被误解的纯然无辜的表情。
“指责我?”
他甜腻的声音带着一丝做作的委屈。
“为什么都要指责我呢?叶北星他并没有死啊。”
叶安歌张开双臂,如同在展示一件完美的作品,笑容里充满了亵渎的满足感。
“他就在这里……站在你们面前呢。他在我的身体里面,一直都在看着你们呢。”
叶安歌发出一声短促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轻笑,眼里满是彻底的疯狂与理所当然。
“哪里有什么真正的死亡?这不过是他为我,为我们云翼一族至高无上的未来所献上的,一份微不足道的养料罢了。”
这猖狂又扭曲的说辞,让裴羽痕彻底怒不可遏,就在这时,陆知逊冷声说道
“他把至亲当成了养料,吞噬了父亲和叶北星的血肉,才换来了这身扭曲常理的力量。”
吃了?
他的父亲……还有叶北星?
裴羽痕的脑海被投入一颗精神炸弹,叶安歌那亵渎的共生宣言还在耳边回荡。
巨大的荒谬感和撕裂灵魂的悲愤几乎要将他吞噬,裴羽痕的胸膛剧烈起伏,恨不得下一秒就手撕了叶安歌。
但陆知逊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凝重和警告,暂时压下了他焚心的怒火,他死死咬住后槽牙,口腔里弥漫开浓烈的血腥味。
“接下来的战斗,我们的处境处于劣势,别被他蛊惑,别被愤怒冲昏头脑。现在的你硬抗他,只有死路一条。”
陆知逊松开了手,稳稳地向前踏出一步,重新站定在叶安歌面前。
“我的精神异能还能和他,拉扯一番。”
陆知逊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无比地传入裴羽痕耳中,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偏移半分。
“裴羽痕,记住,我们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见。涟月说你成长了,那就证明给我看……”
他微微侧头,眼角的余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裴羽痕紧绷的脸。
“你现在,到底有没有学会,动脑子。”
裴羽痕眼底翻涌的赤红迅速褪去,被一种近乎冰冷的沉静所取代。
所有的情绪被死死压入心底最深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疯狂推演着每一个可能的变量和反击的契机。
“哼……”
叶安歌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对陆知逊和裴羽痕之间的无声交流毫不在意,或者说,充满了轻蔑。
他头也不回,声音甜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族人们用你们的歌声,助我一臂之力。”
“遵命,族长。”
裴羽痕的眼神瞬间降至冰点!没有丝毫犹豫。
“咔!咔!咔——!”
刺骨的寒气骤然爆发,无数细小的水晶耳塞般的冰晶,精准无比地瞬间凝结覆盖了在场所有东区士兵,亚摩斯以及异能者的双耳,将外界的一切声音彻底隔绝。
“卧槽!凉!凉!冻死老子了!裴羽痕你搞什么鬼!”
亚摩斯被耳廓突如其来的刺骨寒意惊得跳脚大叫,瞬间打破了战场上令人窒息的肃杀。
叶安歌的目光猛地扫向裴羽痕,他嘴角那扭曲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森然杀意。
“呵,自作聪明的小虫子。”
他低语,嘴角两旁的诡异纹路骤然亮起!那黑紫色的光芒疯狂涌动,颜色变得更深更沉。
陆知逊眼神陡然凌厉。
他的精神触须不再尝试撼动叶安歌那坚固如壁垒的意识,而是瞬间转向,带着撕裂一切的意志,狠狠扑向那些正在吟唱诡异“歌声”的云翼族人。
“呃啊——!”
几名云翼族人瞬间抱头惨嚎,无形的精神冲击如同重锤砸在他们的意识上。
然而——
“想动我的乐器?”
叶安歌狞笑着,他根本无需动作,那黑紫色的纹路骤然爆发出更强烈的幽光,一股带着强大精神污染的力量瞬间截断了陆知逊的精神冲击。
与此同时,叶安歌的身影动了。
他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亢奋与残忍的狞笑,右手闪电般探出——手中紧握的,赫然是一柄样式古朴,却散发着浓郁血腥和不祥气息的匕首。
那匕首的锋刃上……仿佛还残留着未曾干涸的,属于至亲的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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