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监狱的最高长官 第476章 老顽固

塞西尔的声音略微低沉了一些，似乎有些无奈。他深深地凝视着洛英的眼睛，继续说道

“我很渴望能与你多相处一些时间，而且，第一次接触你的时候，我也察觉到，在你的内心深处，以及你的灵魂之中，似乎缺失了一块重要的部分。我很想帮助你，可是那时的你，对我十分防范。”

塞西尔回想起之前与洛英初遇时的场景，露出些许苦涩又释然的笑容。

“你那时候，竟然把我当成了敌人。虽然我心里很难过，但同时也感到十分庆幸。毕竟，你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单纯善良、任人欺负的阿洛了。所以，我当时用我的能力，下了一场暴雨，创造了我与你单独相处的机会。”

洛英的目光落在塞西尔身上，眼神变得愈发复杂，拉起袖子。

“这么说来，是你用你的能力，帮我修补好了这一切？不仅如此，你还借用了一部分力量，来压制我心脏里的异能晶碎片？”

塞西尔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洛英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有些烦躁地靠在沙发上。

“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这算什么？做好事不留名吗？还是觉得，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所以不需要我的任何回报，对吗？”

说到这里，洛英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阴沉，他紧咬着牙关，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下暴雨……东区黑市的那个时候，我差点就被淋成了落汤鸡。还有望月林的那一次，我肯定是彻底变成了落汤鸡。”

听到洛英的话，塞西尔明显地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之色。

“阿洛……当时是我太着急了，真的很抱歉。”

然而，洛英并没有因为塞西尔的道歉而有所缓和，甚至是气笑出声。

“你难道现在还在为以前的事情自责吗？你觉得就算是舍弃自己的生命，也要保住我的安危？然后默默地把这一切都藏在心里，不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我在内？你到底有没有在乎过你自己？”

塞西尔的沉默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山，压得洛英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焦躁情绪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迅速膨胀，终于，他无法再忍受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猛地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塞西尔。

“过去的那些事情，我并不会怪你和伊恩，也不会怪任何人。我知道，那时候的我们都有自己的无奈和苦衷。”

他慢慢地走近塞西尔，俯下身去，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你们的命，是我救的。”

洛英的目光如炬，紧紧锁住塞西尔的眼睛。

“而且，如果我当时真的对你们心怀怨恨，为什么还要选择救你们？”

洛英停顿了一下，声音有些颤抖的继续说道

“因为，我想让你活着，我想让你好好活着。作为塞西尔，作为我亲近的人，活下去。”

洛英的目光紧紧地落在塞西尔的胸膛上，仿佛透过他的身体，看到了他背后那层血淋淋的图腾纹路。

“你……到底能不能听进去我的话？”

洛英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其中蕴含的情绪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控制。

“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是想让我原谅你吗？你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过错都加在自己的身上！难道就因为你是我的教父吗！”

洛英的眼眶渐渐变得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拼命地咬紧牙关，试图用这种方式逼回自己的眼泪。

“过去，你总是让我听你的话，听话……听话！”

洛英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带着一丝哭腔。

“可是你呢？你从来没有听过我的话！你只会不留痕迹地周全我所有的事情！你能不能听我的话！你能不能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为自己活着！”

洛英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塞西尔的肩膀，声音带着无尽的愤怒和绝望，在空气中回荡。

“我不要你的愧疚！我不要你的默默修补！我只要你，塞西尔，好好为自己活着！这么多年了，你的生活除了我，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东西吗？甚至是连顺应时代都没有做到！你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支撑你的，难道就只有你对我的那可笑的愧疚吗！”

塞西尔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捏住，疼痛难忍。

那难以平息的酸意在他的心头翻涌，与剧烈的疼痛交织在一起，彻底冲破了他内心那早已牢固的高墙。

“阿洛……”

塞西尔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痛苦。

他苦笑一声，看着眼前情绪失控的洛英，眼中满是无奈和哀伤。

“你是我亲手养大的，我怎么可能，抛弃掉我该有的责任，毫无心理负担的活下去呢？你在我眼前消散的那一刻，我就无法原谅我自己。到了后来知晓你的那些往事，你之前也与我反复陈述了那么多，我只觉得，我的阿洛长大了，变得懂事了。想到这些，我就更加无法，彻底原谅我自己了。”

塞西尔的话，让洛英愈发感到无力，他喘着粗气用力松开塞西尔的肩膀，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那你要做什么？嗯？呵......责任，什么责任？神明之子救济天下人的责任吗？你是我教父的责任？用你永恒的生命为我赎罪？你压根就不想原谅你自己，就算是我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你还是像个老顽固一样！思想永远停留在百年之前！你根本就无法为自己活一回！”

看到塞西尔那副低迷的样子，洛英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

他再也无法忍受，冲向塞西尔双手死死地揪住塞西尔的衣领，然后拼命地摇晃着他。

“你这个榆木脑袋！伊恩说得一点都没错！你就是个——！”

就在他即将把那个难听的字眼说出口的时候，突然之间，他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在剧烈地旋转，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塞西尔狠狠地压在了身下。

塞西尔的身体紧紧地贴着洛英，他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既有隐忍，又有克制。

他死死地盯着洛英的眼睛，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缓缓说道

“他说得对，我确实是个老顽固。可是，阿洛，如果我能彻底地做一回真正的自己，你会改变对我的这个看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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