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然而咒骂起不了丝毫作用,高速驶来的明军战舰丝毫没有减速,也没转向,只是打开了左舷的炮门,露出十门黑洞洞的炮口。
交错而过时,炮口突然喷出几米长的火舌,把十颗铸铁楔形炮弹以每秒600米的速度狠狠抛向了刚刚完成转向,正在升帆加速的阿塔斯号。
“打不着我、打不着我……”
阿塔斯号的指挥官面对200多米外的炮击,既躲不开也无法还击,只能手扶着舷墙故作镇定,口中念念有词。说了什么,连离他最近的舵手也听不见,估计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全部脱靶!上帝保佑我们!小伙子们加把劲儿,让这艘该死的破船赶紧跑起来!”
祷告居然奏效了,十发炮弹有的一头钻进了海水,溅起雪白的浪花;有的呼啸着从甲板上飞越,连一根索具都没碰到。
眼睁睁看着神迹诞生,让船长非常激动,大声向桅杆上忙活着的操帆手们打气,期望能激发他们的潜能。
“轰轰轰……”有时候临阵磨枪真没啥用,呼吸间,第二艘明军战舰的左舷又与阿塔斯号垂直了,也分秒不差的喷出了火舌。
“稀里哗啦、叮当咔嚓……”这次神迹没有出现,阿塔斯号的艏楼和艉楼分别被两枚100毫米破甲弹命中。
一巴掌厚还湿透的橡木板,如码头上最便宜的木板箱遇到了飞奔的马车,瞬间被撞得四分五裂,带着各种各样的物体漫天飞舞,其中还包括舵手和船长的某些身体零件。
然而这并不是地狱底层,只能算刚刚打开了大门。几个呼吸之后,第三艘明军战舰又排着队到达了射击位置。同样是左舷一轮依次射击,不管命中与否,连速度都不减就冲了过去。
这艘战舰的尺寸明显比前两艘小很多,舰炮口径也细。按照荷兰人刺探来的情报,应该是大明海军两款主力战舰中的秦级。
它只装备了28门75毫米舰炮,另一款汉级则装备了20门100毫米舰炮。按照欧洲海军的标准,与4磅和6磅炮相仿,都属于轻型火炮,通常用于甲板发射霰弹杀伤人员,根本没资格进入火炮甲板。
可怪就怪在大明海军不知道采用了什么技术,让轻型舰炮的威力达到甚至超过了重型舰炮,还保持了重量轻、射速高、后坐力小、造价低的诸多优点。
三颗炮弹全部命中了第二层火炮甲板位置,打碎了两扇炮门,凿出个人头大小的洞,然后又穿越了火炮甲板,把沿途碰到的所有物体撕碎,从另一侧船体上钻了出去,留下两个更大的破洞。
为啥进来三枚炮弹,出去却只有两个洞呢?好巧不巧,其中一枚在船舱中间撞上了前桅杆的底座,来了个玉石俱焚。
铸铁炮弹撞碎成了好几块,顺便又带走了两名炮手的小命,然后嵌在了舱壁上,呲呲的冒着热气。
桅杆底座肯定没铁硬,只是仗着尺寸粗才没被撞断。但也好不到哪儿去,至少被削掉了三分之一,出现个大缺口。
更巧的是,此时阿塔斯号的操帆手们冒着炮火终于把前桅的顶帆升了起来,结果得到的不是船只加速,而是一阵咯吱吱、咯吱吱,然后咔嚓一声前桅从甲板下面断了。
几十米高的桅杆连带着十多名操帆手一头扎进了海面,后半截却还连在船上,把前甲板撕开个大洞,像一面巨大的桨叶给这艘刚刚加起速度的船又来了个左侧急刹车,差点就甩尾了。
“提前打开炮门,不管距离随意开火!”眼见一艘400多吨的三桅巡洋舰,一炮未放就丧失了战斗力,英国分舰队指挥官也急眼了,咆哮着下达了命令。
在高海况下,为了防止被海浪倒灌进船舱,战舰两侧的炮门在不发射时是不允许打开的。现在真顾不上了,总不能光挨打不还手,就算己方舰炮在200米开外啥准头也没有,那也得造造声势,万一蒙上一发也算伤害啊!
可惜概率学之所以能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就是因为管用。命中率相差一成可能看不出太大差距,超过两成就有明显不同,超过三成,低的一方会无限趋于零。
十多艘明军战舰依次从面前掠过,每艘都把左舷的炮弹从容不迫扔给了最近的英国战舰,总共命中了11发炮弹,打残一艘、击伤两艘,命中率不到10%。
英格兰舰队里有少一半战舰因为角度不合适没来得及开火,剩下的七八艘船倒是都开火了,靠肉眼观察没发现命中,一发也没有。
还别咒骂非洲南端海域的大浪,如果没有这么大的风、这么高的浪,明军战舰的命中率会瞬间提高到50%以上,甚至会拉开到400米距离开火,到那时英国舰队的命中率依旧还是零!
从正南方发起进攻的明军战舰编队使用的也是同一套战术,就是靠速度、舰炮射程和装填速度欺负人。而且一打就是一路,从南边一口气打到东边。
然后快速脱离,到很远的地方才转向正南,绕一大圈又回到了起始点,不带休息的开始了第二轮冲锋。
一天下来,共有30多艘联军战舰遭到了不同程度损伤,其中8艘由于漏水严重不得不冲滩坐底,更有4艘连行驶到沙滩都来不及,直接在海上就弃船了。
“总指挥官阁下,把士兵们全送上船具体还需要几天时间?再这么打下去,我们很可能没有足够的船只可用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夕阳西下,两支肆虐了一整天,连中午饭都不消停的明军舰队像鬼魅般的消失在海平面上,联军各舰队指挥官总算能松口气了。
可是刚来到特罗普的旗舰上,年纪最大脾气还最火爆的西班牙海军将领奥昆多马上又忍不住了,把矛头指向了总指挥官。
“奥昆多先生,我很理解您的心情,今天的部分海战我也在旗舰上看到了,确实很令人沮丧。然而这就是现实,说句实话,我很后悔没有早点采纳科恩先生的建议,眼下的一切都说明他是对的!”
面对老将军的质问,伯恩哈德还是一如既往的心平气和。不过这次没再和稀泥,而是痛痛快快的承认了失败,从联军总指挥官口中说出这个词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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