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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买了，商贩还想给钟宁推荐些墨宝，钟宁看了看那些字，她也不懂什么鉴赏，就觉得还不如季尘写的，便拒绝了。
逛了半天，眼看现在回去也赶不上季尘午休时间，钟宁又带着俩孩子在街上吃了顿便饭。
吃的是烤鸭，片好的鸭肉蘸上酱，用薄薄的饼片裹住，里面加上葱丝黄瓜丝，吃起来酱香味浓郁又清爽，再喝上一碗老鸭汤，不要太美了。
两个孩子也学着钟宁的做法去吃，小小的手做起小卷饼来还不熟练，钟宁就帮着他们也卷了几个。
还有小花卷可以果腹，娘仨吃了个肚饱。
吃完小二过来收钱，一共是六钱三十文，还是很合算的。
就在钟宁准备给钱的时候，小季媛奶声奶气来了句：
“便宜点，五两，不能再高了！”
“噗！”正在喝水的小季谦直接喷了，钟宁愣了下，也笑的前仰后合。
【只听过砍价，没听过抬价的。孩子什么都不懂还喜欢学人怎么办？只能慢慢教了。】
小二也在那笑，包括周围吃饭的人，看着小姑娘这样逗乐，忍不住道：
“你知道五两银子是多少吗？”
“媛媛知道，是五个银块块！”
“那你知不知道那么多钱够你们在这吃快十顿了。”
“嗯？”小季媛的小脑瓜转不过来了，钟宁决定回去以后还是好好教孩子们钱的概念。
不然以后买啥都五两，买便宜的还好，买贵的容易挨揍。
吃撑了，钟宁就带两个孩子到处走走消消食。
“陈爷爷，你就多借我一点钱吧……我娘身体不舒服，要治。”
“小宝这些已经是我全部的钱了，你娘……我跟她说过女子这么大年纪不适合孕育子嗣，她这般三天两头去保胎也说明这个孩子不健康，不如早日做取舍。”
“陈爷爷你怎么能那么残忍，那可是我的弟弟啊！
而且你怎么可能就这么点钱？你和白奶奶天天吃好的，还给白奶奶抓了那么多好药，还请大夫上门，怎么可能没钱？”
小季媛摇了摇钟宁的手：
“娘，是早上那个老爷爷。”
“是啊。”钟宁看他在街边摆了个桌子，旁边还有信纸，应该是在替其他人写信。
【看来这个老人家还真是挺缺钱的。】
老人家被问的面色有些窘迫：
“你白奶奶身体不好得多吃些好的进补，至于大夫，那是我的老友。
我还让他给你娘看过，也是他说，你娘现在的年纪还有身体情况不适合再怀孩子了。
且你家如今已有六个孩子，儿女皆有，你娘还生孩子，对你们几个孩子也不好。多个孩子就是多个负担啊。”
“那有什么？我娘说多子多福，要是有个出息了，还能拉拔一家人呢！
而且，我家没有钱陈爷爷可以借给我们啊，你忍心看我们这些小孩子挨饿受冻吗？
你放心，我娘说了，等你老的走不动了，我们会照顾你的，等你百年以后，给你坟头摔碗扛幡子！”
钟宁【……小小年纪居然能画出如此圆又大的饼。家长立大功啊！】
老爷子无奈：
“不用你们帮我做什么，我只想你们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那你给我钱。”
“我，我真没有了。”
“你骗人！不想给就直说！你这样别想我们以后孝顺你！”
小孩子说着，伸手就把桌子推倒，桌子倒在老人腿上，后者只皱了皱眉，没有斥责。
“假好人，臭老头，去死吧！”
老爷子定定地看着一地狼藉，又看了看匆匆跑走的男孩，摇了摇头。
“老爷爷，你没事吧？”小季媛善良，看到这副场景立马上去帮他捡东西，钟宁和小季谦也跟着帮忙。
陈老爷子看到几个人先是愣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笑来：
“多谢你们了，真没想到又遇上了。”
“是啊，”钟宁把纸笔捡了起来，手上都染了墨汁：
“我也没想到您老人家脾气这样好，对那种孩子还能容忍。要是我，非让他看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人之初，性本善，我想着小孩子是天真善良的，只是生长环境不同，让他们在后天成长中变了脾性。
还有希望的情况下，我想尽可能引导他们走向一条正大光明的路。”
钟宁挑眉：“那您做到了吗？”
一句话问的老爷子语塞，老爷子摇了摇头：
“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理想了。”
钟宁把纸笔递给他：
“您还是小心一点吧，升米恩斗米仇，你总是无条件地接济他们，善良的人会感动，会想尽办法回报你。
但不劳而获的人只会像吸血的水蛭般，一直吸附在你身上。你一旦不帮助他们了，他们会做出什么可就说不定了。”
陈老爷子点了点头：
“我明白。”
就在刚才，他已经考虑起搬家的事来了。
他身体尚且硬朗，夫人却是腿脚不便，遇到那些调皮的孩子无法应对。
“今天太谢谢你们了，老妻还在家里等我，我先回去了。”
老爷子倒是想邀请几人去家里做客，可又怕此举冒昧。
只是他刚迈步，腿便颤了下，差点摔倒。
旁边的路人及时扶住他，钟宁：
“是不是刚才被桌子砸到伤着了，我带您去医馆看看吧。”
“不用，没什么事，”老人家摆了摆手：
“吓到你们了吧？”
他踉踉跄跄着要走，钟宁看他这样也于心不忍：
“算了，我们送你回去吧。”
她拿过老爷子手里的东西，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站在老爷子身边，像护卫一样。
老爷子见状，笑的眼边都是一条条深刻的褶子。
看钟宁手上拿了个卷轴，老爷子问：
“这是什么？”
“刚刚花五两银子买的画，”钟宁打开一部分：
“应该是什么名画的仿品，不过真不真的我也无所谓，就觉得画的好看而已。”
老爷子看见画，眸子闪了闪：
“原作确实是是幅名画，只是在流传过程中与仿品混在一起，到后面已经无人知真迹在何处。”
“那真的应该特别值钱吧？”
“嗯，千金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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