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尚勋站在文娱影视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紧攥着一份刚打印出来、还带着滚烫余温的判决书副本。
窗外,首尔午后的阳光刺眼,车流如织,却暖不透他周身浸骨的寒意。
【首尔中央地方法院刑事判决书(202X年第XXX号)】
【被告人:朴俊成……】
【公诉机关指控罪名:组织卖淫罪、强奸罪(情节特别严重)、非法拘禁罪、故意伤害罪、行贿罪、偷税漏税罪、妨害作证罪……】
【本院经审理查明……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
【判决如下:被告人朴俊成犯组织卖淫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犯强奸罪(情节特别严重),判处无期徒刑;犯非法拘禁罪……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无期徒刑……”
朴尚勋干裂的嘴唇无声翕动,吐出这四个字,像咀嚼着带血的玻璃渣。
他布满老年斑的手背青筋暴起,几乎要将薄薄的纸张捏碎。
视线死死钉在“无期徒刑”那行冰冷的铅字上,耳边却反复回荡着李承焕那恶魔般的轻描淡写的嘲讽声——“再生一个吧……这个,已经废了。”
“噗——!”
一口腥甜猛地涌上喉头!
朴尚勋身体剧烈一晃,下意识用手死死捂住嘴!
指缝间渗出刺目的猩红,温热粘稠的液体滴滴答答落在昂贵的手工羊毛地毯上,洇开一小片不祥的暗红。
“部长!”
一直守在门口、面如死灰的金室长惊呼着扑上来想要搀扶。
“滚开!”
朴尚勋猛地挥开他,用手背狠狠擦掉嘴角的血迹,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怨毒、不甘,还有一丝被彻底碾碎的恐惧。
他踉跄着扑到办公桌前,抓起那部仅存的加密卫星电话,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绝望而剧烈颤抖,几乎按不准号码。
“嘟…嘟…嘟…”
漫长的忙音,像钝刀子切割神经。
终于,电话被接通。
“喂?”吴士勋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刻意拖长的慵懒腔调,背景里隐约还有女人娇媚的轻笑和高脚杯碰撞的清脆声。
“吴!士!勋!”
朴尚勋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声音嘶哑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淬着毒火。
“俊成的判决下来了!无期!无期啊!你他妈当初怎么跟我保证的?!拿钱的时候拍着胸脯说万无一失!现在人呢?!我儿子在监狱里被人当狗打!这就是你的‘尽力周旋’?!”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随即响起吴士勋毫无诚意的、甚至带着点轻佻的叹息。
“哎呀,朴部长,消消气,消消气嘛。这事……它有点难办啊!”
吴士勋的声音带着一种油滑的推脱。
“您是不知道,张泰俊那小子,还有他背后那位……盯得太死了!证据链做得滴水不漏,舆论又被煽动起来,法院那边压力也大啊!”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如同市井商人般斤斤计较。
“再说了,朴部长,您当时给的那点‘茶水钱’……说实话,只够我请几位关键人物喝杯咖啡,疏通疏通关节啊。”
“您也知道,现在这世道,要办这种捅破天的大事,光靠几杯咖啡……它不够份量啊!”
吴士勋的声音透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敷衍。
朴尚勋握着话筒,如遭雷击!
一股比刚才吐血更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
“茶水钱……不够份量?!”
他终于明白了!
什么狗屁的“难办”!什么“压力大”!
这头贪婪的鬣狗!他根本就没想出力!
他早就被李承焕喂饱了!甚至……他很可能就是李承焕故意安插过来,戏耍自己、榨干自己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的棋子!
“吴士勋!你……你这个拿钱不办事的西八狗崽子!李承焕给了你多少?!让你连最后一点脸皮都不要了?!”
朴尚勋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扭曲变调。
“呵呵呵……”
电话那头,吴士勋发出一串毫无温度的低笑,彻底撕下了虚伪的客套。
“朴部长,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嘛。大家都是明白人,识时务者为俊杰。”
“您那位宝贝儿子,自己作死撞到李市长的枪口上,神仙也难救。”
“我呢,劝您一句。”
吴士勋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带着**裸的威胁。
“趁着李市长还没对您赶尽杀绝,给自己留条后路吧。再折腾下去……您这把老骨头,怕是连监狱里的硬板床都睡不上,就得直接躺进太平间的冰柜里了!”
“嘟嘟嘟……”
忙音如同冰冷的嘲讽,狠狠抽在朴尚勋脸上。
“咣当!”
卫星电话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重重砸在地毯上。
朴尚勋踉跄着后退几步,颓然跌坐进宽大的真皮座椅里。
窗外,首尔依旧繁华喧嚣。
窗内,这位曾经呼风唤雨的文娱部长,像一尊瞬间被抽干生气的蜡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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