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支知被他看得发毛,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纸巾边角。
女厨师站在原地,颜知顷连眼皮都没朝那边抬,墨色瞳孔像浸在深潭里的黑曜石,目光像钉子似的钉在他脸上。
暖黄壁灯在他眉骨投下浅浅的阴影,把鼻梁的弧度勾勒得愈发冷峻。
“那...那个...该吃饭了。”夏支知小声提醒。
“你很饿?”颜知顷忽然反问,骨节分明的手指叩在餐桌边缘,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出清脆声响。
夏支知看着对方无名指上的银戒,戒面刻着的纹路像是某种家族徽记,此刻正映着烛光泛着冷光。
夏支知张了张嘴,舌尖抵住后槽牙没说话。
不然呢?总不能饿着肚子被这么盯着看吧?女厨师还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发梢垂下来挡住了半边脸。
颜知顷收回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女厨师,声音像淬了冰,尾音在挑高的餐厅穹顶回荡。
“你们可以走了。”
“好的先生,祝您们用餐愉快。”说完,厨师团队离开。
等仆人端盘子上来,他们才开始用餐,菜系很好,闻起来很香,吃起来也很好吃。
夏支知控制不住的吃了一碗又一碗,相反颜知顷还没吃完一碗。
看着夏支知胃口这么好,不用夏支知去盛饭,旁边的仆人就自动上前帮他盛饭。
夏支知想着拒绝,来不及开口,仆人就拿着他的碗去盛饭了。
“不必在意。”颜知顷用亚麻餐巾擦了擦嘴角,袖扣上的蓝宝石在灯光下转了个角度,“这是他们该做的。”
“这...这样啊……”
夏支知望着重新盛满的米饭,瓷碗边缘的描金花纹在热气里变得模糊。
餐刀与瓷盘的轻碰声渐歇,颜知顷将银质餐具并拢摆成直角,动作慢条斯理得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他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往后靠了靠,西装面料与真皮椅背摩擦出轻微的沙沙声。
水晶吊灯的光从他眉骨斜切而下,把那双盯着夏支知的眼睛照得愈发深邃。
夏支知虽然粗心不注意,但也止不住颜知顷这么看。
“你...你吃饱了吗?”夏支知抬头看着颜知顷,问道。
“嗯。”
“那...那还坐这...这里干啥,起身该...该干啥去呗?”夏支知疑惑说道。
“消食。”颜知顷简洁回答,他端起骨瓷杯抿了口冷掉的红茶,喉结滚动的动作被壁灯拉得格外清晰。
“…哦…哦。”夏支知半信半疑应道,主要是他也没见过什么人消食,是盯着人消食的。
就这样,夏支知每吃一口,颜知顷就盯着他看一会儿,搞得他非常不自在,餐刀与瓷盘相触的脆响戛然而止。
夏支知含着最后一口食物,腮帮子鼓得像只仓鼠,抬眼正撞上颜知顷落在他唇瓣上的目光。
他眨着眼睛含糊不清地说:“窝吃...吃完了。”
话音刚落,颜知顷伸手按下餐桌边缘的服务铃。
水晶吊灯突然暗了几分,暖光被调成了更柔和的琥珀色。
“嗯,需要消食吗?”他的声音裹着红茶的冷香。
“不...不了,我...我回去坐就好。”夏支知连忙拒绝,虽然相处半天下来,颜知顷人挺好相处的。
但是气氛却很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
“支知,我回来了。”
颜璟玉的声音突而从远处传来,吓夏支知一跳,他连忙回头看去。
还真是颜璟玉回来了,而且只有他一个人回来。
“你...你回来啦。”夏支知下意识要起身,膝盖却被突然覆上的手掌按住。
颜知顷的指尖隔着亚麻裤料传来灼人的温度,袖口的蓝宝石袖扣硌在他腕骨上:“坐着消食,他自然会过来。”
“这...这样会不会不好?”夏支知想抽手,却被握得更紧。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入迷?”颜璟玉踩着波斯地毯走近,皮鞋尖几乎要碰到夏支知的脚边。
他弯腰时,领口露出半截锁骨,银质项链坠子晃了晃,映出颜知顷冷沉的脸色。
“小叔。”颜璟玉直起身时故意往夏支知身侧倾了倾,雪松香水混着威士忌的气息喷在他耳后。
夏支知能感觉到颜知顷的手掌骤然收紧,紧的他有些疼。
“说什么事,还需要拉着手说?”颜璟玉的尾音拖得很长,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夏支知垂在腿边的手背。
“没...没聊啥。”夏支知轻声说道。
“这样啊,那支知有没有在我不在的时候想我啊~”颜璟玉歪头笑着,桃花眼里翻涌着暗潮。
他伸手去揉夏支知的头发,发梢从指缝间滑过,眼神却牢牢盯在颜知顷紧绷的下颌。
“嗯...嗯,有...有点。”夏支知随意回答,就这么点时间为啥要想?但想起寄人篱下的处境,还是顺着对方心意应了句。
这话一出,现场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颜璟玉眼尾泛起笑意,展开双手就要将人揽进怀里。
却在即将触碰到夏支知肩头时,被颜知顷伸出的手臂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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