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创造一个世界 第903章 西姆、花馫

冰山之上，云雾如沸，缭绕着五座浮空石台。

正中那座最高的石台边缘，立着个青衫人，双目覆着层白绫，手中一根魔杖轻点地面，正是姬羽。

"来者可是【创世者】领军？"左侧第一座石台上，突然传来金铁相击般的声音。

话音未落，一道青光自石台射出，直劈姬羽面门。

那青光快如闪电，沿途空气被撕裂，爆出串串火星，细看竟是柄三尺青锋，剑脊上刻着上古云雷纹，正是剑王西姆的佩剑"裂穹"。

姬羽耳畔风声骤变，魔杖在胸前横划半弧，杖头蓝宝石骤然亮起。

"当" 的一声脆响，裂穹剑被魔杖稳稳架住，剑身上的云雷纹突然暴涨，化作条条青色电蛇，顺着魔杖缠向姬羽手臂。

"好个姚姓血脉，竟将上古雷泽之力炼入剑中。"姬羽轻笑一声，白绫下的盲眼似能穿透虚妄，"西姆可知，你这剑上沾着的，除了百年来的杀伐气，还有六千年前姚墟祭坛的泥土腥？"

石台上的西姆闻言一震。

方才那一剑看似凌厉，实则暗藏试探。

裂穹剑乃是用姚姓祖地出土的陨铁锻造，剑中封存着先祖神农氏尝百草时的一缕灵识，寻常人莫说接剑，单是剑上的上古威压便足以让心神失守。

"你如何识得姚墟？"西姆收回长剑，青锋归鞘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他见姬羽虽盲，却能在剑光及体前从容格挡，更一语道破剑中秘辛，不由得收起了轻视之心。

姬羽魔杖轻转，将缠上手臂的电蛇引向地面，引得石台上爆出片青烟。

"我曾见过块姚姓残碑，碑文中 ' 以剑载道，非为杀伐，乃护生民 ' 十六字，与剑上的灵识气息一般无二。"

他顿了顿，侧耳听着石台另一侧传来的细微响动，"方才那一剑，看似招招夺命，实则剑势留有三分余地，若非心存试探，此刻我这青衫早已染血了。"

西姆猛地站起身，他少年时曾潜入姚墟禁地，在祭坛下挖出块刻着相同文字的石碑，此事从未对人言。

眼前这盲眼人竟能仅凭一剑便窥破隐秘，当真不可思议。

"【创世者】又如何？"西姆冷哼一声，裂穹剑再度出鞘，这次剑身上的云雷纹尽数亮起，整座石台都被青光笼罩，"如今【蓝星】命门垂危，皆因你们【创世者】妄图重写法则，搅得天地失序！我姚姓先祖曾立誓守护洪荒秩序，今日便要替天行道，废了你这逆天之人！"

话音未落，西姆已化作道青虹，人与剑合二为一，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撞姬羽。

沿途云雾被剑气绞成齑粉，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虚空，虚空深处似有无数冤魂嘶吼，都是死于裂穹剑下的生灵。

姬羽却不退反进，魔杖在石台上重重一顿。

"可知为何裂穹剑每百年便要反噬其主？"他声音不大，却穿透了雷鸣般的剑啸，"因先祖灵识在剑中泣血，你将护生之剑用作屠戮之器，这便是血脉对逆道者的警示！"

说时迟那时快，青虹已至身前。

姬羽猛地旋身，魔杖划出个玄妙的圆圈，杖头宝石射出道幽蓝光华，竟将青虹圈在其中。

光华之内，西姆突然看见无数幻象：姚姓先祖手持耒耜教民耕种，剑插在田埂上化作护田的篱笆；洪水泛滥时，先祖拔剑劈开大山，引洪水入河，而非斩向灾民......

"啊！"西姆发出声痛呼，裂穹剑哐当落地，青光散去，露出他苍白的面容。

那些幻象并非姬羽所造，而是剑中先祖灵识被唤醒后，自发呈现的记忆碎片。

姬羽弯腰拾起裂穹剑，剑柄递向西姆："血脉里，流淌的是开辟鸿蒙的勇气，而非困守旧序的固执。创世非是逆天，乃是补天地之残缺。如今【蓝星】命门被混沌之气侵蚀，正需这般上古血脉之力加以守护。"

西姆接过剑，指尖触到剑柄上的云雷纹，竟感到丝暖意。

他望着姬羽覆着白绫的双眼，突然单膝跪地："愿闻创世大计。"

云雾深处，传来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似其他石台的王在暗中观察。

姬羽微微一笑，魔杖轻点，引着西姆走向石台中央："且听我细说从头......"

西姆归位未久，右侧第二座石台突然飘来阵阵异香。

那香气初闻如兰似麝，再嗅却化作百种滋味：有慈母手中线的暖意，有少年初吻的甜腻，有英雄末路的苦涩，直勾得人心神摇荡。

"【创世者】好大的口气。" 个娇柔婉转的声音响起，如黄莺出谷，却带着说不出的魅惑，"凭三言两语便收服了剑呆子，不知能否过我这关？"

姬羽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那石台上坐着位女子，身着七彩霓裳，青丝如瀑，发间插着支玉簪，簪头镶嵌的珍珠流转着水光。

正是欲王花馫，妫姓血脉的继承者。

她指尖轻捻着朵粉色花，花瓣飘落时竟化作个个美人虚影，绕着姬羽翩翩起舞。

"妫姓源自舜帝，以教化万民、调和人伦为己任。"姬羽魔杖顿地，杖头宝石发出清越的鸣声，将那些美人虚影震得摇晃，"花馫王以欲为名，想必是将世间七情六欲炼作了修行法门？"

花馫咯咯娇笑，玉簪轻点，那些美人虚影突然化作利刃，从四面八方刺向姬羽。

"算你有些见识。"她眼波流转，声音里带着勾魂夺魄的魔力，"世间万物皆因**而生：饿了要吃，冷了要穿，孤了要伴，就连你们创世者，不也是欲求重造世界才折腾不休？"

利刃将至，姬羽却闭上了眼（虽本就盲眼，却似有更深的感悟），口中念念有词。

他周身突然泛起层金光，金光中浮现出无数画面：农夫在田间劳作，汗珠滴入泥土；工匠在作坊打铁，火星溅上眉梢；学子在灯下苦读，墨汁染黑了指尖......

"这些亦是**。"姬羽的声音平静却有力，"求生之欲，求存之欲，求进之欲。舜帝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是欲救万民于水火；妫姓先祖制礼作乐，是欲使人伦有序。可知，你所炼化的**，本是天地赋予生灵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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