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李元霸发出不甘的嘶吼。
当啷!当啷!
两声沉重的闷响。
擂鼓瓮金锤脱手飞出,重重地砸落在白夜天身旁两侧的地面上。
将坚硬的石板砸出两个深坑,锤柄兀自嗡嗡颤抖。
李元霸则被那股柔韧的力量带着,在空中翻了个跟头。
然后噗通一声,一屁股跌坐在白夜天面前的地上,摔得灰头土脸。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
看着自己空空如也、鲜血淋漓的双手。
又看了看那两柄,躺在地上的巨锤。
再抬头看看眼前负手而立、仿佛什么都没做的白夜天。
脸上的狂暴和凶戾彻底消失了。
只剩下孩童般的茫然、委屈和巨大的失落。
“我的锤…我的力气…”
他喃喃自语,仿佛信仰崩塌。
整个广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彻底震撼了心神。
凶名赫赫、无人可敌的西府赵王李元霸!
他那足以让鬼神辟易的狂暴力量,在这位大明皇帝面前,竟如同儿戏?
被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剥夺了武器?
这已非人力所能及!
看着神情低落,但眼中再无丝毫浑浊、混乱之意的李元霸。
白夜天笑了笑,探手抓出。
两柄擂鼓瓮金锤,落入其手中。
微微掂了掂,白夜天不由赞叹道:
“天外玄铁所铸,每柄九千九百九十九斤!”
“你的肉身天赋,无人可比!”
“元霸,你可还记得我?”
李元霸迷茫地抬起头,看着白夜天。
“我好像,,,见过你。但是想不起来。”
“我,有一部分记忆没有了。”
白夜天瞬间了然。
看来,解除那控心之术,也并非毫无代价。
“你所中的控心之术,是我帮你解的。”
李元霸腾得站起。
“什么?!”
“可是,可是,杨林说,是他救了我,并帮我解除了控心之术。”
白夜天不由笑了笑,道:
“我听闻,你当日追杀紫阳真人,重伤昏迷被杨林所救。”
“他说他救了你,此事不假。”
“但解除你所中控心之术,他还没有这样的本事。”
李元霸回首,看向了皇宫城楼之上的杨林。
张了张口,想要跟杨林证实白夜天所说。
只是,始终未能问出。
但一双眼睛中,有了更多的委屈和失落。
白夜天笑着走上前,将双锤递到李元霸面前。
“愿不愿意拜我为师,我可以教你更强的武功,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李元霸揉了揉微微发红眼眶,伸手将双锤接过。
“我这样的弑父弑师之人,你真的要收我为徒?”
白夜天伸手。
在李元霸避无可避间,揉了揉他那一头杂乱的头发。
哈哈大笑道:
“你小子,还跟我耍心眼?”
“我可是知道,你父亲李渊只是重伤,修养个一年半载就能恢复。”
“你师父紫阳真人,也只是被你废除了武功,却性命无忧。”
顿了顿,白夜天感叹地看着李元霸道:
“他二人都算是你的至亲,却都只把你当作了工具。”
“你最终却能放过他们。”
“你,很不错!”
李元霸低垂着头,没有再躲避白夜天在他脑袋上轻揉的手。
眼眶中,却是更红了。
隐隐地,还有泪花闪烁。
“我只是不想你一身天赋被埋没,但不会强求于你。”
“你若愿意,稍后就跟着我离开吧。”
白夜天收回了揉着李元霸脑袋的手,转身看向了皇宫。
皇宫城楼上。
杨林看着垂首不语的李元霸,再看看广场中央那个渊渟岳峙的身影。
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和抵抗的念头,也彻底烟消云散。
他缓缓摘下头盔。
露出一头夹杂着霜雪的白发,脸上露出复杂至极的神色。
有解脱,有敬畏,也有一丝英雄末路的悲凉。
他整理了一下染血的甲胄。
对着身边同样呆滞的亲卫将领沉声道:
“备…备舆。请陛下…随本王…不,随老臣…出宫…迎驾。”
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片刻之后。
皇宫正门缓缓开启。
靠山王杨林换上了一身,代表大隋亲王最高礼制的紫袍。
没有披甲,步履沉重地走在最前面。
他身后,四名内侍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乘简易的步辇。
步辇上,坐着依旧穿着那身不合身龙袍、脸色苍白的小皇帝杨桐。
再后面,是仅存的、还能行动的文武官员。
个个神色惶恐,垂首屏息。
一行人穿过寂静的广场。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来到白夜天面前十丈处停下。
杨林深吸一口气,推开欲搀扶他的内侍,独自上前几步。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
这位支撑了大隋最后尊严的靠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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