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正在思索的莫之瑶抬起头来问:“对了,我记得以前姜氏管家的时候应该做了一些营生吧?她靠什么维持侯府的花销?你们知道吗?”
围在一旁的几个丫鬟听了一脸茫然,面面相觑后其中一个试探着反问。
“姑娘说的……‘营生’是什么意思啊?”
莫之瑶不由得皱起眉头,解释道:“就是生意上的事情!我意思是,她掌管着侯府名下的十几家铺子,如果没有赚钱的买卖,哪儿来的那么多银钱支撑这么大的家业?”
众丫鬟听完她这一番分析后神色各异。
如容鼓起勇气率先开了口。
“莫姑娘,话也不能这么说。少夫人出身高贵,向来只接触诗书礼仪,怎么可能亲自去操持营生?那些铺子都是各自掌柜在打理经营,她也就是看看账本而已。”
莫之瑶闻言嗤笑一声,立即反驳道:“那不等于她就没参与!别看表面上是掌柜负责,但他们可是她亲自挑选任用的,而且每天都要汇报账目情况,这些决策权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所以我觉得只要管住掌柜,就能让他们的买卖变成我的收入来源!”
几个原本还有耐心解释的丫鬟见实在说不过她,也只能纷纷选择了沉默。
屋内陷入短暂寂静,而莫之瑶仍在屋里来回踱步。
“怎么才能快点赚到钱呢……”
正想着,她突然眼睛一亮,猛地一拍手。
“许承宣最近不是也正愁着手头拮据,没有周转银两的事吗?我可以去找他商量一下,只要我把这个能赚钱的点子说出来,咱们一起合计一下,一定可以成功的!”
说完也不再多耽搁,莫之瑶马上起身就要出门,打算直接去找许承宣。
如容眼见劝不住她,便借故忙不过来,没答应陪行。
只是顺手吩咐了两个小丫头跟去照顾莫之瑶的路上不至孤单。
等人一走,如容脸上浮起一丝讥讽的笑容。
她轻轻扬起嘴角,眼神里藏着几分嘲弄。
旁边的晓晴忍不住开口道:“姐姐你怎么不拦着一点?莫姑娘整天嘴里挂着赚钱、做生意这些事情,别人听了还以为我们侯府多寒酸,连个正经人家都不如了。”
“以后她可是要做侯爷娘子的人,怎么能总把这种俗气的话挂在嘴边?也不怕被外人笑话。”
如容轻声应道,语气温和却不带多少情绪。
“咱们做奴婢的,听着就好啦,哪有资格去指点人家做事做人呢?”
她顿了顿,目光淡然地扫过晓晴,又补了一句。
“你不是也说了,她迟早是我们的新主子,得罪不起。”
另一位小丫头也嘟囔着插话。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以前姜少夫人待人可真是没得说。对下人都宽厚有礼,出手大方得很,从来不为难咱们。”
她说着声音提高了些许。
“那时侯府井井有条,上上下下的事务安排妥当,谁该做什么都有规矩,大家也都服气。”
说着,她带着一肚子怨气将桌上的瓶罐推到一边,发出一声闷响,接着愤愤地抱怨道:“现在倒好,姜少夫人走了不说,换了这位大小姐,一天到晚总有各种事要我们去做。前一刻刚收拾完茶点,下一刻又要搬这搬那,还总是派一些杂七杂八的差事!”
她这么一吐槽,其他几个小姑娘也纷纷应和点头。
原本她们的工作很简单,只要端茶倒水、打扫屋子,事儿做完就能歇着。
虽然有些辛苦,但日子也算清闲安稳,能有空闲休息,也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聊家长里短。
但自从开始伺候莫之瑶之后,总觉得身上担子越来越重。
有时候连晚上都不得安生。
累得够呛不说,连半点额外的补贴都没有见过。
跟之前的姜少夫人相比,简直是天地之别。
就算只是递一杯茶,都会想着打赏两个银钱。
要是跑趟远路,回来的时候兜里准有点儿好处。
晓晴还经常感慨地说起那段时光。
“那时候啊,使个眼色、跑个小腿,回头就能换来不少赏银。可如今呢?不但一点油水都捞不着,连月例反倒还越来越少!”
屋子里满是唉声叹气,众人神色黯然。
如容压低嗓音劝道:“你们小点声吧,别让莫姑娘听到了,万一她误会什么,或者闹出什么事端来,那可不好收拾。我一个下人,也担不起这样的干系。”
晓晴倒是挺硬气地说:“如容姐姐你怕什么?说得好像莫姑娘现在已经真正成了侯府当家主母一般。可眼下不过只是太子爷的一句话罢了,真要等她成亲进门之后再说吧。到那时,您再抖威风也不迟。”
这一句话,像一记重锤敲在了如容心头,直接说得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过去整个侯府都捧着莫之瑶。
无论是仆从还是主子们,言语里总是透着几分谦和。
不只是因为她背后的神医谷名头不小。
更重要的是她曾经为了许承宣不惜与姜菀菀决裂。
可现在看下来,莫之瑶虽还住在侯府,表面上也依旧是宾至如归、风光无两的样子。
但内里却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外人却未必知道。
……
神秀阁中,酒香四溢。
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轻歌曼舞。
而此刻的许承宣则斜倚在锦席上,怀中揽着一位容貌秀美的舞姬,一杯接一杯地饮着琼浆玉露。
他身旁坐的是庆王的侄子——文四郎。
此人年约三十,满脸油光,神情浮夸,一看便是惯常出入这种场合的老手。
只见文四郎同样搂着一个唱曲的女子,时不时低声说笑几句。
在座的一帮人都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酒囊饭袋。
个个已是醉眼朦胧、面色酡红。
而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水榭中央的那位女子吸引。
只见她坐在高椅之上,一袭素衣,面覆轻纱,身形修长。
随着最后一曲唱罢。
全场一片寂静。
接着爆发出阵阵喝彩与掌声。
但就在这热闹之际,许承宣却不发一语,仰头又灌了一大口烈酒。
浓酒顺喉而下,他眼中却没有半分欢愉。
片刻之后,他重重叹了口气。
文四郎笑呵呵地举着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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