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当归眼睛突然亮起来——原来宁芙是气这个?
他忍不住咧开嘴,又被宁芙一记眼刀冻住笑容。
"我保证!"李当归竖起三根手指,"以后练完剑立刻休息,绝不再熬夜。"
宁芙听到这话,脸色丝毫未缓,寒螭剑在地上划出新的冰痕:"还有呢?"
李当归一愣,眨了眨眼,思考一下又赶紧补充:"我想练好剑..."他偷偷观察宁芙的表情,"今后还请将军继续指点。"
"还有呢?"宁芙的声音又冷了三度。
她的脸色还是没有缓和。
还有?
李当归彻底茫然了。
他挠着头左思右想,实在不明白还有什么遗漏——总不会是气他没吃晚饭?
宁芙冷哼一声,看着眼前这个人,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螭吻军规第七条!"宁芙突然一脚踹在他小腿上,"夜半不得扰民..."靴尖在他衣摆留下清晰的泥印,"更不得…随意带女子夜游!"
李当归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脚,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躲:"不得随意带女子夜游…等一等,请半句我的确有印象,但后面这条什么时候..."
"就刚才定的!"宁芙又是一脚。
听到宁芙的话,李当归彻底傻了。
刚才定的,这未免也太随意了。
他觉得宁芙就算是将军,但也不能随便订规矩吧?
而且这条规矩…不合理…
李当归突然站得笔直,眉宇间难得露出严肃:"将军,这条规矩不妥。"
他直视宁芙的眼睛:"若双方情愿,夜游散步有何不可?"声音清朗得无比,"这般严苛,恐寒了将士们的心。"
"你——"宁芙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句话像把钝刀,生生剜进她心口。
什么意思,这是在暗示我么?
你们情投意合?
我反倒成了恶人?
宁芙本想再给李当归一脚,但抬起的腿僵在半空。
她看见李当归眼中纯粹的坦荡——这个人根本不明白,带别的女子夜游在宁芙心里是多么不合规矩的一件事。
"好。"宁芙突然笑了,那笑容比寒螭剑还冷,"很好。"
"唰唰唰!"
宁芙一时间根本不想再和李当归说话,直接一剑挥出。
三道剑气在极近距离爆发,呈"品"字形封死所有退路。
李当归见状大惊,甚至来不及拔剑,只能徒手格挡——
第一道剑气撕开他左袖,第二道打在右肩,第三道...却在触及咽喉前诡异地偏转,只削断他一根头发。
李当归脚下生风,雨步轻点。
身形如落叶般向后飘退。
瞬间与宁芙拉开了距离。
刚才这三道攻击,分明动了真格,如果不躲,真的会受伤。
可宁芙的攻势丝毫未减。
寒螭剑在空中划出七点星芒,竟然是"寒螭点水"的起手式!
七道剑气如影随形,接连飞来。
见到宁芙竟然开始用招式攻击自己,李当归顿时如遭雷击,绝望无比。
这至于么?
他知道,宁芙这次真的生气了。
他赶紧躲闪,却怎么也躲不掉,接连被击中。
台下隐约传来几声惊呼。
"怎么回事?"
"李兄怎么挨打了?"
李当归在台上被剑气追赶,叫苦不迭。
每一次惊险的翻滚都引来观众席上一片惊呼——
"宁将军这手'寒螭点水',当真出神入化!"
"那少年竟能撑这么久?宁将军是不是放水了?"
赞叹声中,演武台右侧的木剑男子早已盘膝而坐,单手支颐看得津津有味。
他甚至不知从哪摸出个雕花酒葫芦,时不时抿上一口。
这可把远处的峨眉看的眼睛一亮。
左侧的妇人则完全置身事外。
她专注地抚摸着铁尺上的纹路,时而呵气擦拭,仿佛台上激烈的追逐与她毫无干系。
"早该听白泽先生的..."李当归一个驴打滚避开三道剑气,心里有苦难言。
他分明记得白泽说过:"宁芙说月亮是方的,你就说真方。"
可刚才……
又一波剑气袭来,他仓皇跃起时突然福至心灵——宁芙生气时,认错要快,态度要诚恳,但绝不能真的讲道理。
他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多嘴,白泽曾经就教过他,宁芙是将军,他是兵,宁芙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不要反抗,李当归此时真后悔自己没听白泽的话。
宁芙的实力太过强悍,仅仅一个回合下来,李当归已经有些疲惫。
看着他在高强度的躲闪下似乎体力逐渐有些不支。
宁芙终究还是心软了一下,冷哼一声收回了剑。
李当归顿时觉得压力消散,双手撑膝,大口喘着粗气。
稍微恢复了一下,他赶紧起身,还想再和宁芙说些什么。
只见宁芙直接背过身去,留给李当归一个冷硬的背影,月白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李当归张了张嘴,却只呼出一团白雾。
此时让他显得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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