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众人见有人砸场子,面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们受佛门拉拢,本也没想藏着掖着,毕竟如今世家和佛门因为利益,双方矛盾不可调节一触即发。
但被一介小辈打上门来,还是在佛门派来的代表面前,这属实是有些丢人了。
“年少轻狂,不知所谓!”
墨家主怒喝一声:“少年人,你无缘无故就打上门来,真当我墨家好欺不成?”
迦婴缓步踏入殿中,扫过厅内众人时不带半分怯意,朗声道:
“坦荡行来不掩踪,敢向浊流立青锋。”
“莫笑少年多狂语,要挽大荒万古风!”
墨家众人面色更为难堪。
这诗明着是自表心志,实则字字都在打他们的脸——
前两句把自己架在光明坦荡的高处,偏要将他们这群暗室密谋的人踩进浊流里。
后两句更绝。
借着少年狂语的由头,既堵死了他们拿小辈身份发难的路,又把自己塑造成了拯救大荒的正道旗帜。
说白了,这不就是指着鼻子骂:
你们都是见不得光的小人,唯独我迦婴才是行得正、坐得端,要为大荒主持公道的好人!
墨老祖盯着迦婴的眼神里已淬了冰。
这小辈,不仅敢闯他墨家大厅,还敢作诗来羞辱他们,当真是狂妄至极!
明寂神色淡淡,不为所动。
好似被骂的人里面,从头到尾都没有他似得。
“放肆!”
墨家主勃然大怒,豁然出手!
凛冽杀招裹挟着劲风,顷刻间已至迦婴面门。
迦婴手腕忽而一翻,巴掌大的沧澜巨龟被灵力托在掌心,其虽身形未完全舒展,背甲却已泛起层层蓝光。
“轰 ——”
沧澜巨龟的龟壳,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招!
“啊哈哈哈哈!!!”
玄霜冰隼阴阳怪气的拔高了语调:“老龟,他这是知道你挠不到背上,特意给你挠痒痒呢吗?”
墨家主的脸色黑的已经不能看了。
“够了。”
墨老祖重重放下茶盏。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过来:“小辈,老夫不管你有何背景,但你来我墨家放肆,就要做好身陨的准备。”
迦婴眸子一眯,身形迅速朝后倒飞而去。
“现在想跑?晚了!”
墨老祖目光一冷。
他抬手间便有镇压此界天地的威压弥漫开来,一只大掌虚影顷刻间便将迦婴的身形彻底罩住!
“墨老狗,尔敢动我大孙!”
天空骤然出现九道伟岸身影,将九个方位彻底封锁,身后跟着无数族人,将整个墨家围得水泄不通。
见到这般阵仗,墨家人心头齐齐一沉。
他们之所以敢堂而皇之地与佛门往来,原是笃定了其余四家不敢同他们硬碰硬。
毕竟佛门若真那般容易对付,各大世家也不必费尽心机,召集三城所有势力合力抗衡了。
可谁曾想。
这四家竟有如此魄力,真敢撕破脸皮?
沈琅天话落瞬间,就将迦婴转移到她身侧。
“下次不可如此莽撞。”
迦婴刚刚站稳,就条件反射的说道:“此等通敌叛贼,本就罪该万死,理当诛绝!”
“我虽修为尚浅,不足挂齿,可扞卫大荒乃是人人肩头的责任,此刻岂能退缩半步?”
这番正义凛然的话一落,周遭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了过来。
在场的老一辈们见状,眼底无不泛起欣慰之色。
这就是我大荒新一代的年轻人,当真有我大荒先辈们当年拼死守护疆土时的风骨啊!
小辈们更是星星眼,崇拜仰慕自不必多说。
沈琅天满意点点头:“好,不愧是我大荒的孩子!”
迦婴傲然地扬着下巴,坦然受了众人投来的打量与连声夸赞,一副浩气长存、大义凛然的模样。
随后脚步一挪,就顺势将众人护至身前。
沈琅天足踏虚空。
墨色衣袂在罡风中微微拂动,目光如寒星般俯瞰着下方墨家众人。
“墨擎,你身为我胡杨古都五大家族之一的掌权人,却同要吞并我等基业的佛门勾结,究竟是何居心?”
墨老祖缓缓起身。
早已料到有事发之日,纵然这个时间比他预想的要提前,但他心中早已有应对的说辞。
“勾结?沈琅天,你这话可就说的偏颇了吧?”
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墨老祖声音陡然沉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佛门镇守我大荒数万年。”
“他们抵御域外邪魔,护佑亿万生民,这份功绩早已载入大荒史册!”
“佛门多少先辈埋骨前线,才换得今日的安宁,我大荒人谁不欠他们一份沉甸甸的情分?”
“如今佛门有意在我胡杨古都开立法坛,广收门徒以传正道,教化众生脱离蒙昧。”
“这分明是泽被一方的大义善举!”
“而我墨家感念佛门数万年来的护佑之恩,主动出手相助,为他们在古都立足略尽绵薄之力,这本是饮水思源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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