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尺苍天 第577章 血煞神功，老者体内见蛊虫

厚重的城门是敞开着的，门前无人看守。

踏入城门，那种瘴疠之感更重。街道上行人稀稀拉拉，步履蹒跚，大多穿着灰扑扑的麻布或兽皮衣物。

梁辰看到了一些身上有灵气波动的修士，这些修士的存在，非但没有给这座城池带来丝毫生气，反而更添了几分诡异。

乍一感知，这些人的气机波动颇为不弱，天武后期乃至开窍初期的修士数量不少，甚至能捕捉到一两个开窍中期的气息。

然而，有着重明眼的加持，梁辰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力量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虚浮”。细心感受之下，梁辰还发现此处的修士体内缺乏修行者应有的勃勃生机，反而透着一股枯竭、躁动、后继无力的衰败感。

最刺眼的，是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那一道道扭曲盘绕的暗红色纹路。

这些纹路隐在皮肉之下，主要集中在脖颈、手臂、胸口等位置，颜色深浅不一，随着修士体内那虚浮的灵力波动而时明时暗。

梁辰来到城中的最高处，盘膝坐下，神识散开，扩散到城中的每一个修士。他们的脸色普遍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或蜡黄，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毫无血色。眼神空洞，麻木，交谈间，语气中总是闪过一丝难以压抑的狂躁。

行走时的动作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迟滞感，仿佛体内的力量在迅速流逝，连支撑身体都变得异常吃力。

“血气枯竭，精气衰败……寿元在流逝。”

梁辰越看越心惊，整个城池的人竟然都是这种情况。这些修士在以透支生命本源为代价在修行！这满城冲霄的怨气根源，正是这无数修士临死前那无法化解的冲天怨气所凝结而成。

他再次落到城中，来到一个巷子深处。一间低矮破败的石屋出现在眼前，屋门歪斜，只用几根腐朽的木条勉强支撑着。

梁辰没有敲门，神识无声无息地探入屋内。里面有两道极其微弱、紊乱的生命气息。

推开的木门，一股混杂着劣质草药味、浓重汗味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屋内昏暗无光，只有屋顶一道狭窄的裂缝透下几缕惨淡的天光，照亮了漂浮的灰尘。

一个形容枯槁、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架子裹着干皮的老者，蜷缩在一堆散发着馊味的干草堆上，身上盖着一块已经辨不出颜色的破布。

在他裸露出的手臂和脖颈上，那暗红色的诡异纹路格外密集，如同蛛网般，已经覆盖了大片皮肤，颜色深得发紫。

这些纹路微微鼓胀着，仿佛有活物在皮下蠕动。

床边，一个同样瘦骨嶙峋、脸上布满愁苦沟壑的老妇人，正用一块湿布，机械地擦拭着老者额头上不断渗出、带着淡淡腥气的虚汗。

看到推门而入的梁辰，老妇人浑浊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惧，随即被巨大的麻木所覆盖，甚至连询问的力气都没有。

梁辰的目光落在老者那触目惊心的血纹上，眉头锁得更紧。

他走近两步，声音刻意放低，指着老者身上的纹路问道：“我路过此地，见城中修士身上多有此奇异纹路，气息独特，不知是何缘由？可是此地特有的修行法门？”

见两位老者并未答话，梁辰取出两粒丹药，打入二人口中。等药力化开，二人体内的生机稍稍恢复之后，才将头转向梁辰。

老妇人先是看了梁辰一眼，又看了看草堆上气若游丝的老伴，眼中泛起一层混浊的泪光，嘶哑着嗓子，断断续续地说道：“这纹路……是，是郡守鸠聚兴大人，赐下的《血煞功》……所致。”

说到这里，她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大口喘着粗气。

梁辰见状，又取出几粒补充血气的丹药，给两人喂下，才止住了老妪的咳嗽。

缓了好一会儿，老妪再次出声，声音却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感激之情：“郡守大人体恤我们渊州多渊，地险人稀，修行不易，资源匮乏。所以为我们附近这几座偏僻的城城池赐下这神功。”

她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老者：“我家老头子练了一个月，就从天武二重冲击到了天武七重境，马上就要进入开窍境。郡守真是个大善人啊！只要我家老头子能再多撑一些时日……”

“神功？”

梁辰的声音微冷，目光再次落在老者身上那深紫近黑的鼓胀血纹上。

“境界在短时间内提升如此之快，称为邪功倒是更贴切一些。”

不再多言，右手双指并拢，指尖凝聚起一点精纯的灵力，点向老者心口附近一处血纹最为密集的区域。

就在灵力触及到那鼓胀的皮肤时，异变陡生。

老者那干瘪的身躯猛地剧烈抽搐起来，如同被一股巨力撕扯，喉咙里发出怪响，眼珠痛苦地向上翻白。接着，他皮肤下那深紫色的血纹骤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疯狂地扭动、膨胀，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皮下剧烈挣扎。

最后，一股浓郁到令人窒息的血腥气和怨毒的死气从老者身体里爆发出来。

“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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