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墨卿闻言愣住,看她眼眶通红,眼泪从脸颊滑落,伸手轻轻帮她擦去泪水。
“我不会有事的……但你们没有染病的一定要离开……去不了金陵……就去其他地方,去过安稳的日子。”
安熙宁这会儿才发现,自己之前对世子的情感只是藏起来了,并没有消失,没想到听他说这些话绝望的话会这么难过。
纪墨卿不仅没有因为病痛感到害怕,反而笑了,“阿宁,要是没有你,我数月前就可能已经死了,剩下的每一天都是上天的恩赐,最后你能来,我真的好开心,没什么遗憾的。”
他想跟她表明内心,可转念一想,自己都要都要死了,这时候表明心悦她算什么,给她负担,给她枷锁,无非是徒添麻烦。
在最后的日子能跟她在一起已经很知足了,只要她能安好就没有遗憾,便是辜负皇恩圣命,违逆天下,也一定会送她出城。
安熙宁哭成泪人,从来没像这么无助过,之前自己做任何事的勇气都是因为他,他是她内心的支撑。
觉得只要他在,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有事的,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会再次经历生死。
她看着纪墨卿,自己在这哭没有任何意义,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不该放弃!
如果能找到江浦县的生水为何会致病,说不定还有机会。
她收住眼泪,袖子抹了把眼角,目光透出坚定的眼神:“我一定不会让世子大人有事的!”
随后她离开了房间,让沁儿和阿福过来伺候世子,她叫上秦副使一起继续寻找水源问题。
这几日秦副使带着夜锦卫已经把整个江浦县的井水源头都找遍了,就是没能发现致病的原因。
整个江浦的井用水虽然从各个山口的支流下来,但最终都是从东城的子江河进来,唯一的问题是子江河的源头在城外,现在江浦县是封城状态,根本出不去查看什么情况。
安熙宁听秦副使给她说了江浦县水源的情况,如果县城内的井水都看不出问题,那必须要去看看城外的河口。
她忽然说道:“秦大人,我想去城外山泉井水的源头看看,有没有办法?”
秦副使愣住:“安娘子想要出城?”
她微微点头:“对,不查明源头的话,恐怕全城人的性命都得没命。”
“可……”秦副使面露迟疑。
江浦县是皇上亲下圣旨任何人不得出城,一旦被人知道私自出城,那就是抗旨不遵,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安熙宁当然知道抗旨不遵的严重性,但是即便她现在不出城,世子也打算违抗圣旨放没有染病的人离开,那就说明除了城门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出城。
“秦大人放心,你只需把办法告诉我,如果有朝一日被人知道了,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怕他不答应,便说起世子的病情,“世子大人方才已经说下遗言,找到水为何致病的原因是唯一的办法,不说为了别人,便是为了世子大人,你也还要坚守职责吗?还是说担心我出城之后不再回城?”
“安娘子说笑了,您能舍身冒险给江浦县送粮食,不可能为了逃生离城,只是此事兹事体大,要不要跟头儿说一声?”
“说了,那就是把责任推给世子大人承担,你愿意这么做吗?”安熙宁反问道。
秦副使倒没想到这一层,要是纪墨卿知道了出城的事,一旦出事肯定会把责任扛下来,自己相当于把责任丢给他。
他立即摇摇头,“那这事儿不能让头儿知道。”
说着也下了决心,哪怕违抗命令,也绝对不能让头儿出事,他认真说道:“安娘子,我送你出城,不管能不能找到原因,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回城!”
安熙宁应下,为了防止人多嘴杂,只能她一个人出城,秦副使还得留在城内安排,不让城门的守卫发现此事。
他们来到城门一角,这里的墙下缺了一口,刚好能过人,现在是用石头和树木挡住的,一搬开就能看到。
秦副使叮嘱道:“一定要小心!”
她嗯了声,随即赶紧出城,按着秦副使给她的舆图标记朝子江河的支流源头找去。
抹黑走远后,等看不到江浦县的城门她才点灯,继续小跑起来。
夜晚的江浦县冷风嗖嗖,远处不时传来不明生物的啼叫,她一个人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走了许久,中间还走错了两次的,终于一个半时辰后走到秦副使说的山坡,然后就能看到子江河分流,这里的水流便是整个江浦县的用水源头。
她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顾不上两腿酸痛,不自觉加快脚步。
还没走近,忽然从山坡上吹来一阵风,本该清新的空气这会夹杂着浓浓的恶臭味。
她忍不住恶心干呕一下,这味道差点让她昏过去,赶紧用手捂住口鼻,越近味道越重,察觉这里一定出现了什么问题。
忽然脚下踩到一个柔软的东西还以为是泥巴,抬脚看到是一只奇怪的死老鼠,把她吓了一跳,那股臭味冲得她用力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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