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么做?”
池衿并非是那没有疑心的蠢人,只是他认为没有必要。
他如今的实力在修真界之中也难有敌手,天道既然能不顾他意愿将他强行召到这异度空间中,那它就没有欺瞒自己的必要。
在无法抵抗召唤的那刻,池衿就明白了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
凭他如今的实力,是抵抗不了天道的。
与其说纠结池衿有没有疑心,倒不如说他有没有选择。
池衿其实和阮蔚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他们毕竟是两个完全独立于对方的个体。
比起阮蔚,池衿更擅长逃避危险的选项。
他不是个喜欢迎难而上的性子。
“怎么做?”
除去善良的孩子,天道也喜欢聪明的孩子,所以它对阮蔚和池衿的观感都不错,它愿意提点一二:“这个问法并不妥当,我是说,你愿意付出什么呢。”
“我的全部。”
池衿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愿意付出一切来换,任何代价都可以。”
“只要能让师姐她们回来。”
虽有变化,池衿唯一不变的仍是这种一往无前的自我牺牲精神。
天道笑了。
聪明的孩子就是能一下抓住关键,这也是它喜欢聪明孩子的原因啊。
这种感受,想必幽荧烛照也能懂。
这样一来就无需惧怕天罚告状了,这种交换,并不是由他们圣灵乙方提出的。
天道问:“那么,你想要和我做一个交易吗?”
“可以。”
池衿好似很怕天道反悔,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他想过。
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他不畏惧任何的失败,也厌倦了太过长久的等待。
如果失败的话……
那么死亡也是不错的结局。
他没有等上成百上千年,若是要追着师姐师兄们轮回,年岁也不至于相差太多,省的没了共同话题。
唔。
其实师姐所在的异世界就不错,他看过,那里的建筑、文学、以及人都挺有意思的。
天道:“好。”
“天道!你在做什么?!”
水镜之外。
阮蔚在生气的质问着。
她已经看明白了,天道这是去到了另一条时间线,寻到了那时候已经做了魔尊的池衿。
原来。
这就是池衿为什么会留有记忆来到这一世的初始。
接下来是一个在过去的旧时间线中已经成立了的交易,阮蔚心知肚明自己阻止不了。
可她依旧愤怒。
这是一种从心中燃起的无法被抑制的怒意,因为阮蔚知道池衿最后一定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天道可不是能糊弄的,它绝不会做赔本生意。
前世的魔尊池衿更是如此懵懂。
这不怪他。
是他的视角太受限了,而当初的阮蔚也没有办法告诉他更多的讯息了。
池衿不知道四圣两仪,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很听话而已,他只是一直按照自己留下的讯息在尝试挽回一切。
和这时完全无知的池衿做交易……
天道这是哄骗。
阮蔚因此而愤怒,她不能接受天道算计一直被庇护在自己羽翼下的人。
阮蔚一拳砸上水镜,声如寒霜:“天、道!”
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因为太过用劲而重新崩裂,鲜血直淌了一地。
警告声被水镜隔绝。
就像这一世的因果报应永远都无法摆脱上一世的所有作为,就像是已经抵达了终局的篇章无法翻到从前去修改。
这一切只能是徒劳。
天道似有所感的看向了阮蔚视角的方向,只是很快的一眼,它收回视线,看向池衿:
“你知道阮蔚在哪儿吗?”
池衿愣住,“师姐?师姐不是已经去到那异世之中了吗?”
阮蔚眼神一凝。
异世界?
难道……
池衿看见过自己在现世的模样?
他是怎么看见的……啊,是水镜,水镜居然能透过时空么,这怎么可能?!
还有,这水镜怎么会在这儿?明明一开始的水镜是在祭司手中的,是因为祭司的预言,前世的先天妖族才会将水镜送给池衿,这一世的水镜也是秦罗做主,直接送给了阮蔚本人。
这么看来。
水镜的来历成谜。
它突兀的出现在了祭司手中,按照祭司留下的预言,囚牛们将水镜送给了火属之人,也就是前世唯一存活的池衿。
那么……
它是何时出现在祭司手中的呢,如今,它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阮蔚能够确定她从秦罗那接过的水镜是真品。
所以。
真品究竟有几个,天道又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
水镜中的交易仍在继续。
天道问:“你想让她回来么。”
“……”
出乎意料。
这个本该有着清晰答案的问题,却让池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片刻。
池衿抬眸,眼底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师姐她在那儿过得开心吗。”
阮蔚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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