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蔚抿唇,掏出感灵正要寻人的时候。
“常握瑜你好端端的关门作甚?”
池衿掐着法诀从大门口走了进来,在见到阮蔚的瞬间他怔住,随后就扬起一个很是漂亮的笑:“师姐!”
阮蔚下意识点头。
池衿已经小跑了几步过来,无比精准的牵住了阮蔚的手。他将自己的手指严丝合缝的嵌入了阮蔚的指节中,没有任何的空隙。
因为最近呆在一块的时间增多,池衿现在不大容易害羞。
阮蔚不能动用灵力,不能修炼,所以也难得的有了一段放松自己的时间,她没事就喜欢牵着池衿的手把玩,揉捏搓扁,任君采撷。
最开始还会惹的池衿大红脸,现在却是没什么大的反应了。
握瑜:“……”
如果她有罪,那就应该让执法堂来惩罚她,而不是由着池衿来伤害她的眼睛。
池衿垂下眼盯着阮蔚,眼底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欢喜,他一连串的话就砸了出来:“师姐今日不是去开例会了吗,怎的突然回来了?今儿日头有些大,我正想着去接师姐呢。”
池衿是话少的人。
但对上阮蔚,他倒是个小话痨。
再者,接不接的都是次要,日头大也都是借口,主要是半日不见,有些想念罢了。
阮蔚回握住他,感受着手心传来切实的暖意,她的脸色才回春了一些,“不用接我。”
她又问,“二师叔今日还是去布阵了吗?”
池衿点头。
阮蔚深吸了一口气,才说:“……怎么就这么巧。”
聪明人都不在,这还怎么商量事。
现在也不方便把人叫回来,若是让有心之人看见,就更解释不清了。
握瑜憋不住了:“到底是怎么了呀?师姐?”
池衿也有些疑惑的望了过来。
阮蔚简单的将望积羽所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阮蔚才说完,握瑜的脸也跟着由晴转阴,黑如锅底,“这真是……倒霉!”
阮蔚皱着眉说:“倒不是倒霉,池衿不可能一辈子缩在蓬莱,郁群青也不可能会放过他。”
“他血脉暴露是必然的。”
池衿愣住,他的心脏开始了疯狂跳动。
师姐分明知道……她知道他的身份是为所有灵族所不齿,她知道他一直都有暴露的风险,她知道的,她都知道。
可那一日。
大比结束后的那一夜。
阮蔚还是踏着月色翻进了他院中。
对于这段关系的建立,池衿始终处于一个很恍惚又无法脚踏实地的虚空。
他本心知道自己的血脉是一个大雷,又私心向往着阮蔚的垂怜。
在求得阮蔚喜爱之时,池衿兴奋之余,却也浓浓担心。
这是一颗即将爆炸的甜美果实。
池衿甘之如饴,却也恐惧毒杀。
现在的他并没有积累足够力量与郁群青对战,他不希望在这样早的时候就暴露,他不想离开现在好不容易变得不一样了的蓬莱。
池衿不会在乎通州人的看法。
但他会在乎通州人对阮蔚的评价。
在池衿心中,阮蔚本该是那世上无二、高悬于天边的明月,她本该被世人敬仰,享万民崇敬。
池衿不希望阮蔚日后的风评会和魔扯上关系。
这就像一个污点。
郁群青将这块污点死死地刻在了池衿身上,池衿却不希望自己的污浊沾染到阮蔚的裙角。
池衿没有奢求和阮蔚长久,因为他很清晰的知道自己的身份根本没有办法做到长久,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会在万人唾弃的时候还坚定的站在对方身边。
池衿可以做到,他也知道阮蔚可以做到。
可他不希望阮蔚做到。
月亮只需要弯腰就够了,他会踮起脚尖勉力去勾,却不会升起将月亮拽入俗世的心思。
池衿的眼神晦暗不明。
阮蔚却只是轻描淡写的略过了这个话题:“现在不是谈论谁倒霉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
阮蔚很清楚。
纸是不可能包住火的。
池衿的父亲是郁群青,这是早就无法改变的事实。
阮蔚从来都不是没有脑子单凭着一腔热情,以为相爱可抵万难的热血恋爱脑。
她知道半魔的意义。
若是赶上和平年代还好些,可偏偏现在是战时,没有灵族会对灭族仇人的孩子有好感的。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
关于池衿身份暴露的时机,阮蔚一直有些想法。
和池衿一样,她更偏向晚一些的时候。
起码要等池衿或者是她自己破境到化神,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也拥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天下英才少数,可这样的英才,通州有千万人,每一个能顺利进入十大宗修行的少年都已经是超越无数人的英才了。
在十大宗,位高权重之人不会听一个金丹修士的话。
元婴也不够。
只有迈入化神,百岁之内的化神期修士就是未来的飞升苗子,阮蔚不仅要卷自己,还要卷爱人,卷同门。
拳头才是硬道理,实力才是硬通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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