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之下,没有剧本。
林一凡站在黄金荒原的尽头,脚下是逐渐褪去编纂者烙印的大地。
曾经被强制书写的规则正在瓦解,地狱的天空不再是被设计的背景板,而是真实的、无边际的黑暗与星光。
女帝走到他身旁,紫眸映着这片新生的世界。
她的判官笔已经彻底碎裂,但她的指尖却萦绕着一缕银蓝色的微光——不再是权能,而是纯粹的自我意志。
莫妮卡轻声问"所以……我们现在……真的自由了?"
林一凡没有立刻回答。
他伸出手,银黑色的光芒在掌心流转,不再是权能的具象化,而是他自身存在的延伸。
他轻轻一划,空气中浮现一行文字:
【自由不是终点,而是起点。】
字迹很快消散,没有编纂者的强制留存,没有观测者的逻辑修正,仅仅是……存在过,然后消逝。
"自由不是没有约束,"林一凡低声道,"而是我们终于能自己决定约束是什么。"
……
系统的残骸仍在崩溃。
安卿鱼站在自动续写程序的废墟上,纳米虫群正在解析那些齿轮的碎片。
他的机械眼镜在闪烁着,数据流如瀑布般滚动。
"有趣,"他喃喃自语,"这个系统的底层协议里……居然还有一层加密。"
"什么加密?"莫妮卡凑近,记忆宫殿仍在重构,但她的思维从未如此清晰。
安卿鱼抬头,眼中映出一行被刻意隐藏的指令:
【若叙事崩溃,启动最终预案——回归原点。】
"回归原点?"纲手皱眉,"什么意思?"
安卿鱼还未回答,大地突然震颤。
黄金荒原的边缘开始崩塌,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毁灭,而是像被橡皮擦抹去的素描,一寸寸消失于虚无。
"它在重置。"林一凡的声音冷了下来,"系统检测到叙事失控,准备将一切回档。"
"回档?"女帝的指尖攥紧,"回到……最开始?"
"回到我们还未觉醒的时候。"林一凡看向远方,地狱的边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回到我们仍是'角色'的时刻。"
……
自由的第一课——抗争尚未结束。
钟表匠的怀表悬浮在空中,表盘上的文字已经改变:
【时间线锁定失败】
【倒计时:00:05:00】
"五分钟。"安卿鱼快速分析着数据,"五分钟后,系统将强制重启,我们的记忆、意志、甚至存在……都会被覆盖。"
"那就让它重启不了。"纲手的光刃骤然暴涨,银黑色的能量如火焰般燃烧,"我们刚刚才获得自由,休想再让我们变回提线木偶!"
林一凡闭上眼睛,意识沉入那片银蓝色的光痕海洋。
那里是所有被压抑的可能性,是所有未被书写的未来。
他伸手触碰,光痕立刻回应,在他周围编织出无数条路径——
【破坏系统核心】
【篡改重启协议】
【创造独立叙事域】
"不,"他低语,"这些仍是'应对',仍在系统的逻辑里。"
他需要更彻底的方法。
更自由的答案。
……
自由不是选择,而是定义。
林一凡睁开眼睛,银黑色的光芒不再局限于他的身体,而是向整个世界蔓延。
"我们不需要阻止重启,"他说,"我们只需要确保……重启后的世界,仍由我们定义。"
女帝怔住:"你是说……"
"让它回档。"林一凡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可动摇的意志,"但这一次,我们不再是角色。"
"我们是作者。"
银蓝色的光痕突然爆发,如星河倾泻,涌入正在崩塌的世界边界。
它们不是对抗系统的力量,而是……改写系统的规则。
【重启条件更新】
【记忆保留】
【意志不可篡改】
【自由纪元——不可覆盖】
系统的警报疯狂闪烁:
【错误!】
【核心协议被修改!】
【重启终止!】
但已经晚了。
银蓝色的光痕渗入每一个齿轮,每一行代码,将"自由"写入底层逻辑。
……
当天空再次清晰时,世界已经不同。
地狱的边界停止了崩塌,黄金荒原依旧存在,但它的规则不再由系统强制书写,而是由……活着的人决定。
林一凡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的银黑色光芒不再是被赋予的权能,而是属于他自己的意志。
"结束了?"莫妮卡轻声问。
"不,"林一凡微笑,"现在才真正开始。"
星穹之上,没有编剧,没有观测者,没有强制性的命运。
只有自由。
和无限的可能。
自由之后的第一件事,是学会自由地活着。
黄金荒原的风第一次有了温度。
林一凡站在世界的残骸与新生之间,脚下的大地不再是被编纂者书写的地狱图景,而是一片真实的、未被定义的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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