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胜!!!”
“大胜!!!”
“大胜!!!”
……
仿佛无数人同时在欢呼。
那山呼海啸般的狂吼,如同滚滚春雷,震得宴山寨的木头寨墙都在嗡嗡作响!
山寨内,正沉浸在绝望与白逸投降宣言中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狂喜的声浪冲击得懵了!
他们茫然地转过头,面面相觑,一时竟无法理解这呼喊的含义。
白逸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他眼中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填满,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莫非……真被我说中了?!”
他失声叫道,声音尖锐得变了调:
“宋江那帮人……已经被官兵击溃!”
“官兵……官兵已经杀到寨前,正在……正在欢庆胜利?!”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果然如此”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
他猛地捶胸顿足,声音凄厉地向着夜空悲呼:
“宋江!宋江误我宴山寨啊!!”
“那么多大好儿郎,那么多寨中精锐……就因为你的一意孤行,白白葬送,踏上黄泉不归路!”
“宋江!你……你是我宴山寨的千古罪人!!”
他的悲鸣凄厉刺耳,在狂热的“大胜”呼号中显得格格不入,更无比刺耳!
就白逸那锥心泣血的悲号还在夜空中回荡时,却只听另外的一声呼喊响起。
“快!快打开南寨门!”
哨塔之上,哨兵激动到破音的嘶吼猛地炸响,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不是官兵!是自己人!是咱们自家的兄弟!!”
“他们……他们打胜仗回来了!大胜!真的是大胜啊!!!”
白逸的悲声如同被一把无形的剪刀“咔嚓”剪断!
他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脸上的悲愤瞬间凝固、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错愕与荒谬感!
他猛地扭过头,瞪圆了眼睛,死死盯向南寨门!
“哐当!”
沉重的南寨门被迅速推开。
火把的光晕中,一股昂扬、亢奋、带着浓烈硝烟与血腥气息的人潮,如同凯旋的洪流,轰然涌入山寨!
正是宋江带去南麓埋伏的兄弟们!
他们身上或多或少带着伤痕,尘土满面,衣衫破损,难掩长途奔袭的疲惫。
但每个人的眼睛都亮得惊人,胸膛挺得笔直!
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劫后余生又大获全胜的冲天豪气,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点燃了死寂的山寨!
更令人震撼的是他们身后的队伍——
长长一串被粗麻绳反绑双手、垂头丧气串在一起的俘虏!
他们穿着精良却沾满泥污的甲胄,昔日趾高气扬的神情荡然无存,只剩下惊恐与麻木。
一箱箱沉甸甸、贴着封条的战利品被众人合力抬着、扛着,压弯了扁担,发出沉闷的声响。
白逸下意识地带领众人迎上前去。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那些俘虏的装备上,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这……这不是普通的官兵!”
他失声惊呼,声音因为震惊而发颤:
“这是……这是平城郡王府的护卫!最精锐的王府卫队!!”
“你们……你们在南面伏击的,竟然是平城郡王府的人马?!”
他惊骇的疑问尚未得到解答——
咚!
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
只见身材魁梧如铁塔的钟离撼,如同一尊移动的小山,大步流星地走到白逸面前。
他背上那座肉山般的巨大身影,被他如同丢麻袋般,重重地摔在白逸脚边的泥地上!
尘土飞扬。
被钟离撼扔在地上的,是一个肥胖得近乎臃肿的中年男子。
他皮肤养尊处优的白嫩细腻,与他此刻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模样形成刺眼对比。
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他肥厚的皮肉里,勒出道道淤紫的血痕。
他哼哼唧唧地蠕动着,却连翻身的力气都似乎没了。
紧随其后。
雷震也走了出来,他双手各提着一个衣冠不整、面无人色的年轻男子,像拎着两只待宰的鸡仔。
他面无表情地将这两人也“噗通”、“噗通”扔在白逸脚边,与那胖子滚作一团。
“这个胖的,是平城郡王,赵岩。”雷震的声音如同冰碴摩擦,清晰地砸在每一个竖起耳朵的人心上:
“这两个小的,是他的儿子。”
他用脚尖随意地点了点地上瑟瑟发抖的年轻人。
“嘶——!!!”
整个宴山寨,瞬间响起一片整齐划一的、倒抽冷气的声音!
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
平城郡王?!
那可是长州境内的顶级勋贵!
是封地千里、封民数万、财富堆积如山的云端人物!
对于这些挣扎在底层、啸聚山林的汉子来说,“王爷”二字本身就代表着不可撼动、不可直视的天威!
而此刻……
这尊贵无比的王爷,连同他的继承人,竟像死狗一样,被随意丢弃在宴山寨这满是泥泞的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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