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陶陶穿唐记 第884章 东奔西向

小翠怯怯的看着小娘子，额前一缕碎发紧紧黏在眉角，她看着小娘子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子说的什么话，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呢。”

“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就像钏儿，月儿两个丫头，我原以为她们会呆在我身边一辈子，结果还不是自寻了死路。”小娘子怅然道。

小娘子的一番感叹之词，听在小翠耳中，却觉得暗自心惊，小娘子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钏儿，月儿两人，莫不是在暗示自己，莫要生了外心？

小翠想通了此节，急忙表起决心来，“娘子那两个丫头定然是鬼迷了心窍了，这才做下这般糊涂事，奴婢年纪虽小，但却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娘子放心，奴婢定然不会跟她们二人一般没有心肝。”

“但愿你当真不会如此愚蠢……”小娘子目光轻飘飘的落在小翠身上。

小翠却觉得背上似乎压了一块儿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果然娘子很快又说道：“我自然愿意相信你，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便再也不怀疑你，如何？”

小翠仓皇抬头，试探道：“为了娘子，奴婢自然什么都愿意去做，只是不知娘子要奴婢去做什么事情？”

“不过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小娘子抿嘴一笑，面上带着几分天真。

“娘子？”小翠见到小娘子如此模样，非但没有半点轻松，反倒是觉得毛骨悚然，因为钏儿与月儿被发卖之时，娘子就是笑吟吟的模样。

小娘子慢悠悠从袖中取出一物，递到小翠手中。小翠接过一瞧，却是一把明晃晃的金剪刀。

“小翠你拿这把剪刀铰掉一根手指，我就相信你，并且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怀疑你。”小娘子神色认真，看向小翠。

小翠手中剪刀似有千斤重，她手心发烫，待要扔掉手中剪刀，又恐小娘子责罚，于是扔不得，拿不得，面露恐慌，胆战心惊的说道：“娘子……奴婢……”

“小翠你莫不是不敢？还是你也生了背叛我的心思？”小娘子后面一句话蓦然加重了语气。

“奴婢……害怕……”小翠磕磕巴巴说道。

“难不成你还让我帮你不成？”小娘子低声笑道。

“奴婢……并不是这个意思……”小翠急忙分辨。

“既然如此，你便快些，莫要浪费时间。”小娘子冷下脸来，不耐烦的看着小翠。

小翠颤颤巍巍拿着剪刀在手上比划了半天，仍旧下不了决心，她泪眼朦胧看向小娘子口中哀求道：“娘子饶了奴婢吧……别的事情奴婢都愿意去做……唯独还有这件事情……奴婢实在下不去手……”

“你当真什么事情都愿意为我去做？”小娘子缓下神色问道。

小翠重重点了点头，面带希冀道：“只要不是铰了奴婢的手指，奴婢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

“很好！”小娘子赞赏的看着小翠，她突地起身，一把推开雕花车门，口中厉声说道：“那你就去死吧！”

雕花木门一经打开，风裹着灰尘扑面而来，小翠被呛的连连咳嗽，她捂着面颊，连连摇头。

小娘子手抓着门框，一手又来拉扯小翠，口中冷声说道：“小翠你之前不是说除了铰手指头，旁的事情都愿意去做吗？”

“奴婢……奴婢……并非这个意思……”小翠死命的抓着案几，不肯向前。

那小娘子哪里肯放过她，小娘子紧紧抓着小翠的手腕，长长的指甲狠狠掐着小翠的手背，面上带出一抹狠厉，“那你这贱婢是什么意思！”

“奴婢……奴婢……”小翠面上涕泪横流，已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小娘子手上使力，使劲把小翠往门口拖去，小翠面上的泪水被呼啸的风吹向脑后，她面色苍白，眼眸当中皆是惊恐，她口中不停哀求道：“求求娘子……饶过奴婢吧……奴婢定……会对娘子忠心耿耿……”

小娘子回眸看向小翠，眸光凌厉，“如今摆在你面前的路，自有两条，且看你怎么选！”

“奴婢……奴婢这就铰了手指头……”小翠哭着应了。

“你最好记住你的话！”小娘子猛地丢开手。

小翠颓然倒在地上，面上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她愣了一会儿，这才回身摸出落在地上的剪刀，她盯着手中的剪刀迟迟不愿动手。

等到“咣当”一声，却是小娘子重重关上了雕花木门，小翠这才危襟正坐，神色坚定拿起了剪刀。

她把剪刀在手上比划了一阵子，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把左手小手指放在剪刀中央，右手使力，手指一痛，却并不见血。

小翠不由哭了出来，她面上的泪痕晕开了面上的脂粉，于是她的面上红的红，白的白，像是开了胭脂铺子。

这边脸上的胭脂一坨坨的晕染开来，那边小翠却又哭了起来，她此番闭上眼睛，右手使力，小指剧痛，她蓦然尖叫出声，一把丢开了剪刀，口中连连哀求，“娘子，奴婢实在下不去手。”

“小翠，你的记性未免太差了些。”小娘子阴恻恻的声音像是游荡在人间的恶鬼。

小翠仓皇间急忙捡起剪刀，她这次对准了小手指，闭着眼睛，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使劲铰了下去。

官道之上，车来车往，其中一辆马车里头蓦然传出一道凄厉的惨叫声，那惨叫声转瞬即逝。周遭的一切又陷入了平静，马蹄声阵阵，载着各路人马东奔西向各自而去。

官道两旁载着高大的梧桐树，中午蔫儿吧唧的树叶，如今已然舒展开来。立在树下倒也有几分凉意。

“你说这官道上车来车往，咱们怎么知道究竟是哪辆马车？”有树下有人问道。

“无妨，那马车上原本做了标记，只要那马车上出现在这官道之上，我便能一眼认出来。”另一人胸有成竹道。

“这官道上马车飞驰而过，即便那马车上有标记，你怎么能一眼认出来？”那人继续问道。

“那标记极为显眼，莫说是我，即便是你也能一眼瞧见。”胸有成竹那人笃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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