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山河 第189章 ,/

在那片荒原的土路上被识破身份的日本便衣队，正是来自小榆树山宋家沟的平井挺进队。带队的两人是平井寺一中佐和水川大尉。

一天前，这支队伍悄然潜入了青龙河下游的两三片村庄附近，那一带介于八路军徐旅支队与晋军独立12旅的防区结合部。

他们一行十四人驾驭着两辆马车，全部穿着当地百姓服色。马车只选择每个目标村庄的外围隐秘停靠，挺进队的队员则化装成拾荒者、小贩以及赶路的行者，白天混入村庄实施侦察，重点是村户人家的年轻女眷。一旦锁定目标，接下来便准备在夜晚入室行动。

但是这一趟，日本人的运气非常糟糕——白天勘察好的两座相邻的村庄，一共标示出了六七户人家。但在入夜之后展开行动的初始阶段，就遇到了大麻烦。

平井挺进队选择首先潜入的村庄名叫小刘庄，是个只有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落。经过白天的踩点摸底，共有两座宅院进入了他们的视野，其中一座靠近村子边缘，但另一座却位于全村的中心。

午夜两点过后，挺进队开始了行动，他们分成两组，分别潜入了两个目标宅院，相约在同一时间动手，以便统一撤离。

在村子边缘的这户人家进展比较顺利——宅中只有寡母孤女二人，挺进队队员轻而易举地扒倒了篱笆筑就的院墙，然后又用极薄的剔骨尖刀，拨开了房门的门栓。直到他们扑到那对母女就寝的火炕边，对方也仍未有察觉。

接下来，这伙鬼子兽兵捂住年长母亲的口鼻，用刺刀捅入了她的心脏；对其女儿，则在嘴中塞入了布片，又强行反剪了双手，趁黑带出了宅院。

但是由水川大尉亲自指挥的另一个小组，却从一开始就暴露了行踪——这一组计划侵袭的显然是大户人家，院墙很高，挺进队员不得不搭人梯翻墙而过；可是第一个队员刚刚跳进院，不想就惊扰到了伏在院门后面的看家黄狗！在一连串的狂吠声中，宅院的主人被惊醒，其中父子二人相继抄起了锄头和切菜刀，从房里冲进了院内查看动静。

那条看家黄狗虽然不敢扑到不速之客的身上撕咬，但也始终贴近在对方左右，咆哮狂跳。被狗紧盯的挺进队员一时乱了手脚，无法重新攀墙翻出，偏偏这时男主人们又抄着家伙逼迫了过来。情势危急，另一名骑在墙头上的挺进队员，无奈之下掏出了手枪，向男主人以及看门狗瞄准射击，并打中了这户人家的儿子，也震慑住了狗的动作。利用这一间隙，院子里的那名挺进队员趁机拉开了院门里面的横栓，推门而出。

此时，激烈的狗叫声、院子主人的呐喊声，以及随后响起的枪声，已经彻底搅醒了沉睡中的小刘庄——同样翻骑在墙头的挺进队副队长水川大尉，注意到附近已有数户人家纷纷点亮了灯火。他意识到时机正在逝去，此地不可久留了，于是下令立即撤走。

撤退的过程总算有惊无险——虽然那户人家的左邻右舍也不乏青壮男人们走出了屋门，但枪声还是令他们感到了忌惮，没有人敢冲到村子的路径上来一探究竟。

水川大尉和他的手下就这样狼奔豕突，从村子西头彻底逃脱了出来。

彼时，在村外守候的平井寺一，早已经将第一组的人员接应到了马车边，被擒获的猎物则丢到了马车车厢内。骤然响起的枪声，让挺进队队长心惊肉跳，待水川等人一跑过来，他问明情况后，立即下达了撤退命令。

两辆马车离开了青龙河岸边的小刘庄，开始在月色朦胧的荒原上一路狂奔。

平井寺一的心情极为沮丧，本来挺进队还计划要去下一个相邻的更大村庄的，现在意外开火暴露，只能忍痛放弃。

副队长水川又适时警惕地提出了一个建议：小刘庄一带既靠近中**的晋军独12旅的防区，也离八路军徐旅支队的防区不太远——身处如此敏感的地带，他们一行两辆马车在后半夜时分贸然赶路，目标过于明显。一旦撞见上述两支军队当中的一支，带着被抢来的女人以及随身的武器，他们将很难蒙混过关。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宪兵文官履历的平井中佐，到这一刻已经方寸大乱，几乎全凭野战师团出身的水川大尉发号施令。

水川也不客气——萩原旅团长少将以及文城特务机关的小岛大佐将他调到这支特殊的挺进队里来，目的就是为了弥补平井队长作战应变经验不足的。他当即提出，两辆马车迅速寻找一片密林潜伏下来，以防附近的中**循着枪声出动部队搜索。待到天明、地面上出现路人后，再不动声色地启程。

平井寺一同意了自己副手的计划。很快，这两辆马车就钻入了与一座小丘相连的一片小树林中，隐蔽了起来。

整支队伍的情绪也都非常消沉，白天他们已经费尽心机地踩好了几个点，憋足了劲头准备夜间大干一番的，万万没有料到，一开场就搞砸了。

此时，打量着今晚唯一的收获：那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年轻的中国女人，惊恐中带着愤怒，始终在挣扎着，想要从束缚中挣脱出来。挺进队成员们的心情难免五味杂陈。最终，漫长潜伏中煎熬的他们，在请示了队长后，有几个人开始强行轮流性侵那名女子。直到接近拂晓，兽行才告终止。

天光大亮后，他们又隐忍了两个多小时，大约在早晨七点左右，两辆马车钻出了小树林，若无其事地继续赶路。

荒原上，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看来昨晚小刘庄的枪声，也不曾引起当地中**的警觉。这样一来，不甘心就此收兵回营的水川大尉，与平井中佐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放缓脚程，看能否在途中遇到赶路的女子，来一个顺手牵羊。

让挺进队感到失望的是仍然一无所获。于是，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远远经过了西坪村的外围之后，转向了通往文城方向的一条土路。

结果，他们与关门山黑石崖匪帮载着女眷的马车，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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