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丽人行：天命之魁 第二回《义军克敌，公主克夫》第八节

乔嘉言为了扑灭义军并报杀子之仇，再派丁大壮、娄斌二将率军二万，向东开拔，会合公羊涉，再去反攻吉义。并派使者带话给公羊涉，诈称是茶陵公主的话，说公羊涉要是再不能打败吉义，公主就要治他的罪！让他纵然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公羊涉大惧，不得不拼了老命想要战胜吉义。

那么要怎样拼老命呢？乔嘉言给了公羊涉一条计策，让其实施。这计策是乔嘉言手下的谋士们费了好些天的功夫才帮大帅谋划出来的。

只因广州一带原本有一支官军水师——南海水师，曾经是整个皇朝最强大的海上水师，原是为了给南洋各国往来广州做生意的商船护航而建立。但后来腐儒当政，嫌弃海上水师费钱，何不让往来的商船自己武装护航就可以了。于是朝廷削减供给南海水师的军费，越削越少。前些年蔡太师当政时要粉饰太平，又削了一次。如今的南海水师，不复盛时气象，不但欠缺经费造船修船，甚至还时常欠饷不发。水师将士士气低落，训练欠缺，一年出不了几次海。

如今谋士们想起有这么一支水师可用，要用来载送一支官军登陆义军的后方，给义军一个料想不到的奇袭。他们就向乔大帅建言，让公羊国师去干这次奇袭。

要不是他们说，乔嘉言还不知道自己手下原来还有一支水师！听了谋士们之言，乔嘉言觉得此计甚妙。如果能成，当然是好。如果不成，公羊国师陷入敌后，凶多吉少，正好可以借敌之手除掉他，也就扫清了乔嘉言想要收拾公主的重要障碍。

乔嘉言要收拾茶陵公主，公主别的面首们不足为虑，不过都是些虚有其表之辈。只有公羊涉，好歹是个强大的法师，有他在的话就不好收拾公主了。

乔嘉言遂认为此计可行，命令南海水师出海，前往海丰县海边的海域，载上公羊涉与上次大战剩下来的官军残部，去登陆义军的后方，发动奇袭！

上次大战剩下来的官军残部可不少，还有万余人，但是主将关着被擒，士气低落。公羊涉要跟这样的人马坐上南海水师的船去搞奇袭，心里很没有数，欲待不去，却又畏惧公主治罪，不得不去。南海水师如今规模大幅缩小，载不了万余人，只能载五六千人。公羊涉便让戴副将挑选五千名比较身强体壮的官军将士。戴副将亦觉得此行凶险，并不想去，可是另一名副将阎副将负伤未愈，舍他其谁？也是因为惧怕公主治罪——比按照军法处置还要令人畏惧！戴副将不得不硬着头皮领军，点好了五千人马上船。其余人马由阎副将统领，协助丁大壮、娄斌所率的生力军作战，不在话下。

这时候义军探知官军生力军开来，调集兵力迎战。山士贤领一支新军从潮州来，会合彭大举、陈固所部，作为此战的主力军。由吉义带去梅州的人马在攻下州县之后仍需一段时日收取乡村、巩固统治，此战便不回来参加。山士贤把军队交给彭大举和陈固指挥，自己只作为军师帮忙出谋划策。另外优卿、桂儿也来参加此战，郝半通留守潮州。

上一战在揭阳县西部与海丰县北部之间进行。这一战，由于揭西百姓已经是铁心支持义军，官军这次就不到那边去了，改从海丰县南部的沿海地带向潮阳县进军。义军则在潮阳县西部一带集结，然后迎向官军。

海丰县东部一带叫做陆丰地方，曾经设立过一个县叫做安陆县，就是安定陆丰地方之意，后来撤销了仍然并入海丰县。陆丰地方的东部有个军镇叫做碣石镇，官军便在碣石镇集结。

潮阳县西部一带叫做葵阳地方，有个集镇叫做惠来圩，也叫葵阳镇。义军在惠来圩旁边一个叫做达三圩的村子集结，不入圩场是为了不扰民。

官军两员主将丁大壮、娄斌都是正派的将领，本来就严于治军，这次又吸取了上次公羊涉滥放奇毒导致丧失民心以致战败的教训，对部下约束更严。官军所到之处秋毫无犯，与义军差不多，都在争取民心。

两军集结在碣石镇与惠来圩一带，派出小股兵马到中间地带，互相试探，都很谨慎。官军那么谨慎是因为丁大壮、娄斌深知吉义厉害，不敢轻敌，也害怕失败了要给茶陵公主治罪，谁能不怕？义军谨慎则是因为吉义其实没来，兵力又少于官军，自然不敢乱来。

中间地带是一片乡村，有一条河流叫做瀛江，绕行在沿海丘陵之间，虽然不长，水量却丰沛，其下游河面很广，与潮州最大的河流韩江的下游差不多了。有这样一条宽阔的河流，正好是两军交战天然的屏障。于是两军试探了一番之后各自拔营推进，义军占领了瀛江东岸，官军占领了瀛江西岸，双方隔着瀛江对峙，使对方不好攻过来，己方也不好攻过去。

瀛江下游有个大河弯，大体上是从西北向东再向西南拐，河弯中有着这片沿海丘陵地带难得的一块比较大而平整的好地，坐落着一个叫做甲子村的大村子。该村历史悠久，早在岭南开辟初期就有，是潮惠两州之间一大片崎岖贫瘠的穷山恶水之中难得的富饶地方，繁衍了许多人口，向东西两个方向各开出一个分村，叫做甲东村和甲西村。三个村的人口多达上万，其中主村甲子村就有六七千人之多。甲东村位于瀛江东岸，与甲子村隔岸相对。甲西村与甲子村同在瀛江西岸。

三个村同气连枝，其村民骁勇好武。两军对峙，他们生怕受害，忙点起壮丁备战，约好互相支援，哪个村子被侵犯，另两个村子的壮丁就杀过去相帮。

两军几万人马对峙，由于北面是不适合大军作战的山区，南面则是大海，要决战也就只有在三个村附近比较平坦的地方。官军把大营扎在甲西村附近，义军把大营扎在甲东村附近。官军兵力多，却也没敢恃强乱来，约束兵士不得靠近村子，免得滋事引发村民敌意。义军兵力少，更想争取三个村子站在己方一边。

由于主村甲子村是在河对岸，义军这边探子难以往来，桂儿便亲自去侦查，在夜里用翔筝飞越宽达约二里的河面，在村边的高地上藏匿起来。天明时正琢磨有没有办法混进村去，突然发现官军那边有一人策马飞驰而来，单骑进村去了。桂儿心想那人进村必有缘故，不妨抓来问问，便去到离村远一些的路旁，在一棵大榕树上埋伏起来。

官军那人公干完之后离村回营，策马飞驰在路上，冷不防便被榕树上飞落下来的桂儿一铜锏敲中后脑！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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