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休整了几日,眼见病患情况稳定,林清婉将详细的后续调养药方和防疫要点,仔细誊写了几份,交给了孙老伯和城里仅存的两位略懂医术的老者,再三叮嘱注意事项。众人准备离开,继续前往元国都城。
临行那日清晨,城门口聚满了送行的百姓。孙老伯代表众人,捧着一个用干净粗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袱,郑重地递给林清婉。
“林神医,各位恩人,大恩不言谢!我们随洲穷乡僻壤,没什么好东西。这点‘寒烟草’,是我们这里山阴处特有的一种草,晒干了能驱虫避秽,带着淡淡的草木清气。你们要去元国都城那等繁华地,人多气杂,或许……或许能派上点用场。一点心意,万望收下!”
林清婉双手接过,入手微凉,带着草木特有的干燥气息。她深深一福:“多谢老伯,多谢诸位乡亲!此物既是随洲所产,必有其独特之处,清婉定会善用。大家保重身体!”
“神医姐姐再见!”
“恩人一路平安!”
“常回来看看啊!”
孩子们清脆的童音和百姓们依依不舍的告别声交织在一起。
马车缓缓启动。姜凝妧看着林清婉珍重地抱着那包寒烟草,再看看她依旧有些苍白的侧脸,忍不住打趣道:“我们阿清啊,人美心善医术高,走到哪里都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看把那些孩子给喜欢的!”
陆昭雪坐在对面,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随洲城墙,难得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阿清,这疫症……真的不会复发了?”她亲眼见过那惨状,心有余悸。
林清婉微微一笑,带着医者的笃定:“昭雪放心。毒根已拔,后续调养和防疫的法子也已详尽告知。只要乡亲们按方调养,注意卫生,勤通风换气,不会再大规模爆发。我已将应对复发低烧或咳喘的备用方子也留下了,当地大夫足以应付。”
萧翊珩看着林清婉沉静而疲惫却焕发着光彩的面容,由衷赞道:“此番随洲能渡过此劫,林姑娘居功至伟,是当之无愧的大功臣!妧妧、昭雪、月渏、阿七,也都辛苦了!”
“大神医!”姜凝妧笑嘻嘻地接话,冲着林清婉竖起了大拇指。
被大家这样夸赞,林清婉脸上飞起两抹淡淡的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唇角却忍不住弯起:“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还是大家的功劳!”声音轻软,带着一丝腼腆的笑意。
“哈哈哈……”车厢内顿时响起一片轻松愉悦的笑声。连日来的紧张、疲惫、担忧,似乎都在这笑声中消散了许多。沈七坐在林清婉身边,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和唇边的笑意,冷峻的眉眼也柔和了下来。
姜凝妧咬着手:“这些事情越来越复杂了!那些人到底要干什么!”陆昭雪一脸凝重:“只知道他们的计谋了十分可怖!如果不是阿清,我想都不敢想,那些百姓要怎么撑下去!这两国交界的地方!”
萧翊珩看着姜凝妧:“这一切不会那么容易结束的!”众人对视了一眼!月渏祁:“背后的势力、元国,南境还有"他看了一眼萧翊珩:“世子的母国,北境,都牵扯其中。恐怕还不止这些地方!”
三辆马车变成了两辆。萧翊珩、姜凝妧、林清婉、沈七、月渏祁、陆昭雪六人同乘一辆稍大的马车,另一辆则专门用来装载那几大包珍贵的“寒烟草”和众人的行囊。
车里的人沉默了一会,姜凝妧就开始说说笑笑,大家都表情都好凝重。姜凝妧就活跃气氛了!
萧翊珩看着她露出来好看的笑容。大家也都表情放松了!
马车在重新变得温暖(至少不再刺骨)的初夏晨光中,载着欢声笑语和一份沉重的责任,一路向南,朝着元国都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数日后,高耸巍峨的南国边境城楼——“临渊关”,终于遥遥在望。巨大的青灰色城墙如同巨龙盘踞,在夕阳的余晖下投下长长的阴影,透着一股肃穆而森严的气息。
城楼上旌旗招展,甲士林立,刀枪在落日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关门紧闭,吊桥高悬,盘查显然极为严格,等待着入关的车马排成了长龙。
马车在离关门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缓缓停下。萧翊珩撩开车帘,望着那座象征着南国门户的雄关,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元国都城就在前方,而蛛网的阴影,似乎比这临渊关的城墙更加厚重,更加难以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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