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内,连日来的阴霾仿佛被陆昭雪脸上重现的光彩驱散了几分。
她对着那面擦拭得锃亮的铜镜,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自己光滑如初的脸颊,眼中是失而复得的欣喜与对林清婉由衷的感激。
最后一点因过敏和解毒留下的浅淡红痕也终于彻底褪去,恢复了往日的白皙红润,甚至因心情愉悦而透出健康的粉晕。
“阿祁!你看!全好了!真的全好了!”陆昭雪雀跃地转身,像只轻盈的蝴蝶扑进月渏祁怀里,仰起脸让他仔细端详,“阿清的药膏真神了!我就说嘛,有阿清在,肯定没事的!”
月渏祁低头,碧绿的眸子里盛满温柔的笑意,那笑意深处是失而复得的庆幸与后怕。他修长的手指带着珍视的力道,轻轻拂过她光洁无瑕的脸颊,一遍又一遍,仿佛在确认这并非幻梦。
“嗯,”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那是连日担忧紧绷后骤然放松的痕迹,“我的雪儿,终于回来了。”他心中对林清婉的感激无以言表,这份恩情,他月渏祁铭记于心。
陆昭雪在他怀里蹭了蹭,享受着重获新生的喜悦和爱人的温暖。随即,她想起正事,看向正在一旁利落地整理行装的姜凝妧:“对了阿妧,”
她语气关切,“我们离开前,那些受苦的百姓怎么样了?新来的官员……靠谱吗?能镇得住那个马胖子留下的烂摊子吗?”
在她卧床休养的这段时间,宋城可谓是风云变幻。姜凝妧、林清婉、沈七连同萧翊珩,亲眼目睹了马莱治下民不聊生的惨状。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官府层层盘剥,朝廷拨下的赈灾银粮被马莱中饱私囊,百姓穷困潦倒,怨声载道。
他们几人暗中查访,收集证据,
姜凝妧放下手中的衣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完成一件大事后的松快:“新来的刘大人看着倒是个清正的,一上任就雷厉风行,开仓放粮,减免赋税,还抓了几个马莱留下的、为非作歹的爪牙。”
她顿了顿,眉头微蹙,“只是……马莱留下的烂摊子太大了,根子也深。那些被异香熏染得麻木的百姓,还有那些习惯了盘剥的胥吏,刘大人想要彻底扭转局面,恐怕不是一朝一夕之功。阿七去城主府打探时,也感觉暗流涌动,马莱虽然倒了,他经营多年的势力未必肯甘心。”
林清婉也补充道:“我检查过,城中弥漫的异香源头似乎被刻意破坏了,浓度在缓慢降低,但残余的气息和那些‘香品’带来的依赖,对百姓心神的侵蚀还需时日化解。
刘大人已下令销毁收缴的‘香品’,但后续的安抚和治疗,也需要朝廷持续的支持。”
萧翊珩靠窗而立,紫眸望着窗外略显萧条的街道,声音清冷:“尽人事,听天命。我们能做的,只是撕开这脓疮,将真相递到该知道的人手里。后续如何,端看这位刘大人的手段和朝廷的决心了。”
他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骆逸扔给他的普通木簪,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这莫名其妙的赠礼,如同宋城本身,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怪异迷雾。
“哼,管他呢!”姜凝妧走过来,挽住萧翊珩的手臂,仿佛要驱散他周身萦绕的冷意和那簪子带来的不适感,“反正那恶心的胖子被抓了,阿雪的毒也解了,我们也该离开这鬼地方了!阿珩,这破簪子看着就晦气,要不扔了吧?”她嫌弃地瞥了一眼那平平无奇的木簪。
萧翊珩还未回答,月渏祁却走了过来,碧眸带着毒师特有的审视:“世子,可否借簪子一观?”他从林清婉那里已经听说了驿馆门口发生的荒诞一幕,尤其是骆逸那诡异的状态和这莫名其妙的“礼物”。
萧翊珩随手将簪子递给他。月渏祁接过,仔细端详。簪身是普通的黄杨木,打磨得还算光滑,簪头是最简单的圆珠样式,没有任何纹饰,也没有镶嵌。他凑近鼻尖闻了闻,只有淡淡的木头气味。
“如何?”林清婉问道。她之前也仔细检查过,没发现异常。
月渏祁摇摇头:“表面看,确实只是一支再普通不过的木簪,无毒,无机关。”他手指捻动簪身,眼神锐利,“但越是普通,出现在那种情境下,由那样状态的骆逸送出,反而显得极不寻常。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将簪子还给萧翊珩,“世子若无意佩戴,不妨暂且收好,或许……日后能窥见其中玄机。”
萧翊珩目光微沉,将木簪收入袖中暗袋。他也有同感,骆逸那空洞笑容下的僵硬动作,那句“此物送你”的语调,都透着一种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感。这簪子,恐怕是某个信号,或者一个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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