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质子府。
一间坐北朝南的矮室,屋内点着几盏灯。进门是两级台阶,顺台阶上去,整屋木制地板。地板上一块大大的白狐裘地毯。一个身着湖蓝锦服的男子席地而坐。在他身旁,还放个烧得正旺的炭火盆。
小年夜,燕太子段朝格的小小会客厅散发着温暖的气息。按照北燕的习俗,今日他将给下人准备新年红包。
“主子!到了。”门外,慕容尘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门开了,慕容尘抖掉身上的残雪,将大氅挂在进门口的墙壁上。他脱了长靴,手里提着两个袋子进来。
慕容尘将袋子放到小几上。段朝格将一个袋子慢条斯理地打开,里面是一个个的小荷包。
段朝格眉头一紧,“今年怎得如此奢靡,连打赏都要装进如此精美的口袋中?”
“殿下,今时不同往日。若还是那几个铜板,怎能让那些追随殿下的老人看到希望。”慕容尘说着,打开另外一个袋子,是一大袋子碎银子。
段朝格将碎银一块一块装入荷包,动作优雅中透着一丝懒散。
“咳咳......”慕容尘清了清嗓子,“殿下不妨多装些,银子,我们还有许多。”
段朝格抬眸,看着慕容尘,“最近什么生意赚了?说来听听,本殿下也好看看要不要加大投入。”
慕容尘捋了捋山羊胡子,“不值一提,也不是正道的买卖。”
段朝格抬眼看他,目光中有好奇,还有不容置疑。
“哦,属下安插些人到南越的盘神道。如今盘神道在做烧杀抢掠的买卖,咱们的人正好负责接洽买卖,银子自然少不了。”慕容尘道。
段朝格点头,“让你的人留意些,万不能让那盘神道给老大卖命。”
“属下知晓。”段朝格道。
正说着,屋外有小厮道,“主子,国内传来消息了。”
慕容尘迎小厮入门,接过他呈上的纸条,拿给段朝格。段朝格打开纸,看了起来,眉头不由得蹙起来。
“何事?主子。”慕容尘见其神色,不禁问道。
段朝格食指按着太阳穴,思量片刻,“简伊公主的那些冬衣,和押送的人,被扣了。”
“扣了?看到殿下的令牌,竟然还有人敢扣?”慕容尘神色也凝重起来。
“说是镇西大将军所为。”段朝格说着,将桌上的银子和荷包尽数塞进袋子,道,“我且修书一封,即刻派人送往大燕西边境。若是再晚,寒冬将尽,那简伊怕是要和咱们计较银子了。”
“哦。”慕容尘点头。
“你再去备份厚礼,明日随我去牧场,见她一见。”
“是!”慕容尘道。
翌日晨起,代王府。
萧霁盛一身便装,带着王府护卫八大高手,还有陈兴,在门口集结。
昨日,他询问了伽罗,得知前些日子一行中原人入了南越的苍梧境内,打着药商之名,似乎在窥探盘神道教主种植的神草彼岸花。更有百蛊营的信徒看见东海王出城直奔余杭方向,而那余杭恰是入苍梧的必经之路。
再想想简伊身上的百脉枯之毒,也只有南越的盘神道才有解药。莫非,这些人都去了南越,都是为解简伊的毒?
萧霁盛将一封信递到管家沈怀手上,“待会儿,将这信送到东海王府,记得,要他们王妃亲启。”
“是,王爷!”管家沈怀接过信。
萧霁盛翻身上马,带着众人绝尘而去。
东海王府。
一早上,长孙纤凝收到了门房送来的信,她打开一瞧,代王萧霁盛写的。
开篇便是让人脸红心跳的风流话,“致吾爱纤凝”。长孙纤凝不由得红了脸。她双眼一扫,眉头轻蹙,原来简伊和萧霁月可能去了南越,而目的,是寻那能为简伊解毒的奇花彼岸花。
信的落款,又是骨酥肉麻的暧昧之言,“念你的盛”。长孙纤凝将信折了又折,折成小小的一块,拿在手里,刚想随手扔掉,想了又想,去了梳妆台前,打开妆盒的底层,将信放了进去。
长孙纤凝凝视铜镜,镜中的自己已经因怀孕变得圆润浮肿,下颌处软乎乎的双下巴若隐若现,娇滴滴的少女感已然不再。她“啪”的一声,倒扣了铜镜,内心烦躁不已。
“据说那花可解百毒,治百病。”忽而,信中之言涌进脑海。她大眼睛转了转,计上心来。
简伊,你既然想要那神草,也要看看本妃答不答应。
她再次拿起铜镜,将其在妆台前放好,微微一笑,竟觉得镜中那美人千娇百媚。
当日,东海王妃长孙纤凝便病倒了。以往,按照规矩,过完小年,各亲王妃要进宫给给皇后娘娘请安的。她没有进宫,只是派人送去些礼物。
皇后听闻,不由得紧张起来,即刻派太医刘逢春进府中诊治。
杏花楼。
已近傍晚,三楼的雅间里,蔷薇公主已在此已近一天的时间了。自从昨日,长孙纤凝问她简伊的下落后,她便心神难安。
遣去盯梢质子府的人,报了几次信,消息一次比一次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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