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事已暂了,长安挥手告别,在回去的路上,又听到远方传来一阵骚乱。
来时所见的豪华府邸,已被官兵围得水泄不通,下人和婢女们被围捕在中间,放声哭嚎。
长安心想:“这不是公孙姐姐出来的地方吗?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他轻功纵起,府邸外闹闹哄哄,院子里却是一片寂静,哪怕房屋内烛火点映,空气中却弥漫着死一般的气息。
忽然间,后方草丛传来一阵奇异的声响。
声响止歇的时候,长安也已闪到草丛前,拎起了那个正瑟瑟发抖的下人。
下人一身破烂布衣,又脏又臭,他连忙哀求道:“好…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的只是个养马的,不关我的事啊。”
长安笑道:“好汉都在外面欺负下人呢,话说,你怎么不去外面跟他们一起哭?”
“小的…小的害怕被官兵老爷抓了去啊……”
长安问道:“出了什么事?”
马夫惶恐道:“郭大人…郭大人及其家眷,皆…皆在一夜之间,死于…非命了啊!”
看着对方心有余悸的样子,长安目光闪动:“死于非命?”
马夫面露惊恐,“一家老小,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地…全都死光了。那…那侍寝的丫鬟一觉醒来,就发现枕边的郭大人已成了具尸体,直接就吓晕过去了啊……”
“侍寝丫鬟??郭大人?”
长安笑道,“看来这凶手不仅本领高绝,还是个爱憎分明之人啊。”
马夫惊恐道:“但凡是和郭大人沾亲带故的,都被屠戮了个干净…”
长安道:“莫非是府内之人下的手?要不然他怎知谁该杀谁又不该杀?”
忽然间,火光闪烁,远处人头攒动,一众官兵正呈队列式朝这里跑来。
见状,马夫又开始浑身哆嗦,长安捂住他的嘴巴,一起猫到草丛之中。
院子中央,为首的兵长一声令下,“你们几个,再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遗漏。”
“是!”一声响应,众兵四散。
没过多久,一名士兵快步跑来,道:“都调查清楚了,每个死者的喉咙处都有一条极细窄的致命伤,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伤口。”
兵长点了点头,“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士兵又从怀中掏出一封红色的信,信封上还插着一朵红花。
兵长拆信阅读,眉头逐渐皱紧,到最后,竟有些变色:
“这公孙大娘白日里看着端庄矜持,怎会在夜里写信私会郭巡长?”
“莫非!?”
那士兵接道:“也很有可能是故意栽赃陷害。”
“没错,但我们还不能排除她的嫌疑。”
长安却知道这不太可能是栽赃陷害,因为他方才看到公孙大娘鬼鬼祟祟地从这府邸出来。
而且死者之伤极浅,一击致命,显然是被一柄极薄极利的凶器所害。
那不正是她所用的剑器?
况且,这位郭大人、郭巡长,不就是白日故意找她麻烦,还妄想欺辱她的的油腻大胖子?
这时,那士兵又接着问:“那府上这些下人女奴该怎么处理?要放了他们吗?”
兵长忽然一脸凶相:“统统带回去,严加拷问,大人说了,要是抓不到凶手,还得拿他们顶包呢!”
“啊!”马夫闻言,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什么人!?”那士兵拔出腰间长刀,快步奔向草丛。
而那兵长只是负手站在原地,一脸阴沉地看着。
他看到士兵刚一靠近草丛,就立马被一股神秘力量拽了进去,一声闷响后,再无动静。
兵长神色大变,呼喊道:“快来人!有贼人。”
院子不大,不出片刻,士兵皆快速赶了回来。
可院子里现在只有被风儿卷起的槐树叶,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血红的叶,血腥的风。
他们闻着血腥,拨开一旁的草丛,终于找到了那个全身血迹、正瑟瑟发抖的士兵。以及他身旁那位已身首异处、正安安静静躺在血泊里的勇敢兵长。
府邸外的穷巷子倒没有那么血腥,虽说现下无人,但空气中弥漫的味道,确实能让人联想到:疾病、劳碌、饥饿、伤痛!
巷子和府邸本隔着一座永远都无法逾越的墙,但现在,墙似是裂了条缝,让这两个地方也有了些相通之处。
马夫现在也穿过了那道墙,离开了那个本就不属于他的地方。
他现在就要跪在这个既脏乱又恶臭,却又让人感觉有些亲切的巷子里,连连恳求道:
“好汉!少侠!您武功那么高,求求您救救他们吧!”
长安没有说话,只是将他轻轻一推,让本将跪下的他又坐在了地上,而后自己也坐在地上,笑道:
“看你这么着急,莫非那里面有你的相好?”
马夫的小脸很快就憋得涨红:“这....这...我....”
长安拍了拍他肩膀:“如果你确定她不是个骗子的话,那你可得好好珍惜人家啊,毕竟这世上肯嫁鸡随鸡的女人可太少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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